第五章 黄宗钦天剑, 凄然烟雨行

沧海月明凤凰矶 宸泽 1822 字 2024-04-21

“可。。。可是公子你。。。”

“可是什么,赶紧去!晚了更麻烦!”重华满眼的不耐烦,冷冷的打断了张晟的话。张晟看着换个人一样的自家公子,只好硬着头去树下取车,犹自一步三望。

重华看着张晟犹豫着离开,一阵马铃声打破了死一般的情境。转身回到草亭,看着痴痴含糊的陈世允,轻轻喊了一声:“世允。。。”就此住了口,搂着陈世允,泪像断线的珠子打在衣襟上。陈世允痴痴的呓语自喉咙里发出,眼里依然没有一点神色。

俄尔,重华站起了身来,目光在凄迷的暮色里闪着光彩,坚定而悲壮。信步从车上行囊取出火折子和笔墨,点了一盏飘摇的灯火。就此在亭中间一点干燥的地方,写起了什么。

“张晟:我知你报官回来定能妥善处理此间之事。经此一变,我万念俱灰,心神伤裂,已无功名之念,长安之行由此作罢。不取功名,无颜回去面对父母姐妹,此心难欺。翩然三人,不日回去一痴一死,我更无面目见同学父母妻儿。我欲就此辞别,云水四方,能解心结,方有归还。你妥善料理诸事,官府亦当协助归报家门。路途辛苦,好在陈州不远,殷切为托。

如此,勿念!”

草草写完,重华好像释然一般长舒了一口气。拿油纸包的方正,写上张晟之名,塞在了陈世允那无意识般握紧的手中。触摸到陈世允双手冰凉,重华踉跄着从车上找来了一面薄毯子,给他围得严严实实。

做完了这一切,重华把那烂铁剑用包琴匣的蓝布缠了个结实,背在身后。就此卸掉了马车,自车下拿起备用的马鞍头上好,取出尚且干燥的雨具穿戴好,便跨上了皮毛湿乎乎的拉车马。驾车重华是不行,但经常游玩踏青,州学又教习儒家六艺的御术,这骑马他是真的得心应手。

“驾!”一声轻呵,马铃声响,一身斗笠蓑衣的重华,骑马转了方向,悄然消失于烟雨之中。竟是取小道绕开了州城转西,直向嵩山方向去了。不知道这一少年书生的心里究竟想着什么,更不知道刚出生死危机的他哪来的勇气在夜色中冒雨西行。

细雨中,重华愁肠百结,心念千转。他就是想就此离开,逃离所有亲近之人的目光,哪怕心里藏着无比深沉的对家和亲人的无限依恋!就是这么矛盾的难以自持,越是害怕,越是渴望,他却越是想逃避的越远。这个抉择,应是他那久为压制束缚的心性,在一瞬间逆反孤戾的爆发。

或许他想找个无人的地方躲避什么,或许他功名无念,真正开始了寻觅仙踪的新程。总之,他就这么寂然无声的舍下了无法承重的这诸多事物,趁着欺人的烟雨,躲到远远的深处。

前途凄迷。心伤有泪,去路无痕,自有新的事物等着他。就让他任性的偷偷躲离吧,寻一番心的宁静和安全感。

黄宗钦天剑,

凄然烟雨行。

不堪心头重,

从此问仙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