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尚书台秘书监,张九龄。失仪御前,请陛下治罪。”年轻文官说着,伏拜殿中。
“张九龄,朕记得你。去年的进士,很好。”玄宗连声的夸赞,张九龄年轻的脸上兴奋洋溢,显然为陛下能记得他而高兴万分。
“退朝!”玄宗随之一喊,高力士连忙唱诺,散掉朝班。
张九龄兀自伏地不起,那几位吃了瘪的老文官,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这个后生,甩袖而去。
兴庆宫,御苑内。玄宗引十数侍者,穿梭于奇石花草间,兴致勃勃的观赏着皇家春色。
“陛下,公孙云沚奉诏而来,老奴已经带来了内苑。”高力士快步走来奏道。
“宣。”玄宗停下脚步说道,在一处亭子坐了下来,随手挥散侯立的众人。
“公孙司卿,你的法曲和乐舞,准备的如何了。明日朕的受箓法会,务必一鸣惊人,显我天家真正气象。”
“大家宽心,外婢携五音主已然与梨园子弟演练多次,法曲精妙,乐舞俱佳。大道玄奥,阵法华丽,却不负大家钦定的《霓裳羽衣》之名。”
“好。午后朕若有闲暇,当诏卿等在梨园教习。辛苦你善为操持,继续用心。”
“是!”
“嗯,你且免礼,上前来与朕细说端详。”公孙云沚盈盈而起,走入亭中。姿容绝美,香风流动,暗淡了无边春色。玄宗威严的眉目间,也有了一丝享受的模样。
太常寺,官衙别院。红袍金带的太常寺卿尚未脱去朝服,正引着太乐令窃窃私语。
“儒宗当真如此交代?”
“是的,国卿掌天下礼乐,人教正音。难道忍心袖手,只看佛道争雄?”太乐令正色昂声说道,却将一双眼睛斜瞄着太常寺卿的反应。
“岂敢,我孟家世代笃奉文宗,恢宏圣教,绝不会让任何教派威胁国家政教。只是,我们取坐山观虎之势就好,何必亲手施为,趟入争斗。如若出手不慎,引得陛下猜疑,只怕会适得其反了。况且,明日高人极多,取道家仙真性命,我太常寺恐怕也难以做到啊!儒宗为何一定要我太常寺动手。”太常寺卿一番不解的样子,有些质问的语气,看着文宣公让传话的太乐令。
“明日法会,早就戒备森严了!内外教坊暗自布岗,我泮宫高手无法入内,只有太常寺有这般机会了。先前已经有人刺激了唯我宗业佛,他极其可能横生枝节。况且,目标确定是一个凡人,必然手到擒来。一旦得手,我便将那件东西连夜送出。你只管放心,小心行事就好。”太乐令恭敬的说道,但语气似乎颇有高位者的不悦。哪怕眼前的太常寺卿,理应是他的顶头上司才对。
“好,我知道了。请儒宗放心,我太常寺一定能做到。”太常寺卿终于解开疑惑,坚决的说道。
红日出云海,
一照九州同。
天地有殊异,
各自怀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