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蒂亚和德维纳一样远,怒轮城也不近,现在真的是全靠鲁道夫·卡洛曼了。”亚图尔将军说,“我们只能在事态变得不可收拾的时候帮助殿下。”
“我希望尽量不要发展到那个地步。你要想想,将军,在座几位相当于据有了我国的一半。我不希望与另一半发展到那样的地步。”
密谈好像没有结果。
又过了一会。
亲王说:“如果皇后冷酷无情的话,我们现在应当已经被卫队围住了。”
鲁道夫·卡洛曼从座位上弹起,门外空无一人。
“而现在并没有,所以,我认为事态还有可挽回的余地。”
好像没有人明白他在说什么,因此阿伯恩哈特补充道:“我准备与苏文娜希尔德谈一谈。”
维玛·康拉尔站起来。
“您应当想过了,这样也许更快地将我国推向深渊。”亚图尔说。
“也能更快地结束我们的宫廷政变、兵变、阴谋与暗杀。”
“您以为这样就能结束了吗?”
“也许。”
“您的意见是什么?”卡洛曼问。
阿伯恩哈特将那张诏书卷起。
“国家二分,这不是我想见到的。我以为,这也不是皇后所想见到的。因此谈话的条件还是成立的。”他笑了笑,“诸位,我并不是一只小羊,送到母狼的口中去。因此大可不必担心。”
“谈话又能有什么结果呢?苏文娜希尔德一定会主张废弃诏书。由皇子继位而皇后摄政。”
“你们平常,有没有揣度过我兄长说话的用意呢?”
无人应答。好像亲王阿伯恩哈特还没有继位,就已经学会了兄长曼巴斯钦别有深意的说话方式。
“看来在座诸位都是不必过多揣度皇帝用意的重臣。”
“殿下——!”
“失礼了,我只是无心之言。诸位不必顾虑,”亲王说,“我还是说说我的意见吧。我兄长的遗诏上,遣词用句有一点讲究。他没有命令,只是写下了他的意见——”
“殿下,您……”
阿伯恩哈特低声笑了。
“您的意见也对,亚图尔将军。也许,这只不过是按照我的意思来解释吧!所以这些话,说来也没有用了。”
他又展开,看了一会那诏书。
“这是我兄长的话语,”他说,“这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也再怀念不过的……”
他将那封诏书卷起,探入灯火。皇帝的遗诏开始燃烧。
“死者已矣。”
火光映照阿伯恩哈特的面孔。
这张面孔与曼巴斯钦皇帝酷似,但线条柔和一些。此时却略显冷峻。
“生者应当代替死者做出决断。换句话说来,死者的决断,又怎能丝毫不打折扣地作用于生者呢?这就是死者的悲哀呀,亚图尔将军。即便是皇帝,也不一定能在死后留下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