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光纪背对着这个人，他也没有以魂力注意身后的习惯，却是没有看到这个人说到一半的时候，被那为首之人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一眼，这才慌忙改口的。

陆光纪沉吟了许久，转头问向那个伙计：“你就是刘老四？”

他慌忙的左右转头，看到那个为首的人给他使了个眼色，才慌慌张张的道：“是……是啊，大家都叫我刘老四。”

陆光纪似未注意，继续疑惑的道：“天方乃灞江首府，一省之首重之处，夜中当街激斗杀人，你们就不怕官府追责么？”

陆光纪的疑惑并非没有道理，柳华阳早就和他讲过，大殷的规制其实很是严厉，尤其是治安方面，往往是宁杀错不放过，按理说像他们这种严重的问题，天方城的治安长官早就应该将他们逮捕判刑了，根本不可能留到现在这个时候。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最终还是那个为首的人开口了：“这个……我们虽然知法犯法，的确很是做了些不合规矩的事，也的确有些官爷想要拿了我们，在我们之前，天方还有过好几个干这营生的，不过都被拿掉了，这行的确是危险。但您应该也知道，这个东西……”

他伸出手来，搓了搓手指：

“它总是有用的。”

陆光纪看得懂这个手势，他点了点头，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再好的制度也是需要人去执行的，只要有人去执行，那这种事情就绝对少不了。财帛动人心，这句话可不是单纯说说这么简单的。之前柳华阳交给了他这么多官票之时就和他谈起过类似的道理，只是到了现在他才真正明白了那些道理。

金钱的力量是足以颠覆很多东西的。

那人并未隐瞒，将他所知的很多东西都和盘托出，陆光纪这才知道，他而今在这座古城之中已经有名到了何等地步。

他这几天四处逛店，堪称是走遍了大半个天方城，露财之处实在不少，他这几天自己还无甚感觉，但根据这人所说，其实他的事迹早就已经在城中许多圈子里传开了，连他所住之处人流量都凭空增长了不少，如此明显的痕迹，其实若非是陆光纪这样毫无经验之人，换了任何一个成熟的修士都应该早就已经察觉不对。陆光纪听到此处，不禁有些微微脸红，他这还是此生第一次进入这等大型城市，哪里知道正常的人流量应该是多少？他原本还以为那就是天方这等大城的正常人流量呢。

因此，微微有些走神的他却是没能注意到，那个人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丝毫没有其他五个人那等战战兢兢的样子，而且眼神飘忽，隐隐约约的扫视着周围，然后目光闪动了一下，盯住了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