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曜坐在后车座,虎眸炯炯的盯着驾车的战廷深,心头沉沉。
“爷爷,您这样一直看着我,我很不安。”
战廷深从后视镜看了眼战曜,薄唇斜挑,难得的带了点玩笑的意味说。
战曜脸抽了下,但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战廷深。
战廷深冷眸微眯,半响,道,“爷爷,任何事,如果并非我愿,我不会屈从。”
战曜眼波微震。
“您了解我,不是么?”战廷深从后视镜直直盯着战曜,眼眸深邃暗沉,犹如一匹野性十足的狼。
战曜轻提气。
是,他了解他这个孙子,有野心,征服欲强,自我,凡是他认定的,他便像狼一样,咬住便不松口,一条道走到黑。
在战廷深的字典里,就没有后悔两字。
也因为他太过自我,所以这样的人很难驾驭,他认准一件事,要么成功,要么,将错就错。
他刚才那话,无非也是在告诉他,从商这一条路,是他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
如若他是因此而对他心生愧疚,大可不必,因为没有任何人能逼迫得了他。
话虽冷硬,却也变相的安慰到了战曜。
战曜心头的沉重减缓了些,暗自重重叹息了声,战曜有些无奈的扯唇。
他这个孙子,连安慰人的话都不肯好好说,这么酷干么?
战曜沉郁的心事虽然减轻,但他也不会真的认为,战廷深就甘愿被战氏捆绑。
不过就今天这事,倒是给了战曜一个提醒。
战廷深如今都三十的人了,工作又那么繁重,是时候找个人帮衬帮衬他了。
战曜眯紧眼,在心里默默的做着打算。
……
第二天,战曜硬是强硬的将除了战廷深和聂相思以外的,所有家庭成员都聚齐了。
战廷脩和战瑾瑶坐在沙发里,两人都是临时接到战曜的电话,连夜赶回来的,所以这会让,两人乏得厉害。
战瑾玟盘腿坐在沙发里,将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戴着耳机制作她新录制的小视频。
盛秀竹和战津疑惑的看着把大家伙聚起,又久久不说话的战曜。
“爸,您不是说要开家庭会议么?”盛秀竹皱眉问。
战曜严肃的点点头,指了指战瑾玟,“把耳机取下,电脑放到一边。”
战瑾玟耳机声音开得低,所以战曜一开口,她就听到了,撇了下嘴,战瑾玟乖乖取下耳机,将电脑放到了旁边的沙发上,背脊懒懒的往后一靠,看着战曜说,“爷爷,您到底想说什么呀?能不能快点说,我有事儿。”
“你能有什么事?天天游手好闲待在家里,就没见你干过什么正经事!”战曜瞪他,说话也是真直接。
战瑾玟听习惯了,都免疫了,伸手掏了掏耳朵,瘪着嘴巴不说话。
“既然是家庭会议,怎么不见廷深和相思?”战瑾瑶问。
“相思最近高考,时间紧张,所以我没叫她。”战曜说。
“她时间紧张,我们就闲?”战瑾玟翻白眼,嘀咕。
战曜,“……”想把这动不动就顶嘴的混账东西给扔出去!
但想到接下来要说的正事,战曜忍住没说战瑾玟,扫了眼在场的几人,清了清喉咙,道,“你们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适婚的单身优秀女青年?”
众人,“……”。
{}无弹窗猜测可能是战曜来了,聂相思忙问战廷深,她的唇还肿着不,战廷深答已经看不出异样,聂相思这才落下一颗心,朝门口走去,迎接战曜。
聂相思走到门口,就见战曜已经从车里下来。
现在入春,战曜穿着一套中厚款的唐装,饶是九十多,仍然精神抖擞,看上去至多七十。
“太爷爷。”聂相思欣喜的往外跑,跑了两步,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停了下来,斯斯文文的站在台阶上等战曜。
战曜一见聂相思就笑眯眯的,步上台阶。
聂相思便亲热的挽起他的胳膊,小脑袋在他胳膊上蹭了蹭。
“小孩子。”战曜宠溺的摸了摸聂相思的脑袋,笑得满足。
“爷爷。”
淡清清的一道男性嗓音。
战曜听到,一张脸瞬间板了起来,虎目瞪过去,“要不是思思,我才不来。”
战廷深小弧度的挑眉。
聂相思看了看战曜,又看了看战廷深,笑着对战曜说,“太爷爷,我们先进屋吧。”
战曜低头看相思,严肃的脸庞又换上柔和温暖的笑。
而战曜这般,又让聂相思再次感触,果然男人才是翻脸比翻书快!
……
客厅里,战曜拉着聂相思的手,不停的问长问短,从日常点滴问到高考压力,还给聂相思讲了一系列因为高考压力过大而产生的悲剧,目的在乎告诉聂相思,让她不要过度紧张于高考,就算她考不上大学,或者不上大学,在他们战家都不算事,以后有他。
而事实上,战曜的确早早为聂相思做了安排。
战曜和聂相思说话期间,完全忽略战廷深,战廷深坐在沙发里,就像一件摆设。
“太爷爷,您放心,我自己有分寸的,不用担心我。倒是三叔,您得帮我说说他。”聂相思忽然说。
战廷深挑了下眉尾,轻讶的凝着聂相思。
战曜哼哼的瞥了眼战廷深,语气硬邦邦说,“没空说他!”
聂相思悻悻,“太爷爷,在这个家,也就您的话,对三叔作用。”
“……”战曜自己都不相信!
战廷深现在就是他们家的霸王,他爱怎样就怎样,谁都管不得。
他说的话要是作用,也不会他想看看相思都要经过他的同意。
这般想着,战曜突然觉得酸酸的。
聂相思其实就是见战曜和战廷深不说话,所以才故意把话题引到战廷深这边,目的就是让他们爷孙俩有的没的说几句。
聂相思这会儿见战曜神色印着几分酸楚,眉头拧了拧,去看战廷深。
战廷深则看着战曜,若有所思。
聂相思在心里叹气。
若说战曜和战廷深关系不好,那倒也不是。
事实上,在战家,战廷深和战曜的感情,其实远远超跟盛秀竹和战津的。
其中的缘由,后面再说。
只不过战廷深这人沉默寡言惯了,许多事情,他心里敞亮,但不说。
而战曜呢,越老越傲娇,跟她还好。
跟战廷深这几个后辈,要多嘴硬有多嘴硬。
明明想孙子了,可表现出来的却是嫌弃,别扭得简直没谁了。
“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