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宗铭嘴角有一丝嘲讽,“所以阿爷您与阿奶感情破裂这么多年,还维持着名存实亡的婚姻?”
他一下就直击了叶圣远的软肋,老头子杵着拐杖的手气的发抖。
“不得妄议长辈!老二,这些年你要做什么我这个阿爷从未阻拦,就连你改随母姓,我也没有命人阻止,但是这一次,我决不允许你任意妄为,娶那个丫头!”
“阿爷是没有派人阻拦,还是没有得逞?”
眼看老爷子气的要跳脚,谈宗铭又话锋一转,“阿爷,刚才是同你开玩笑的,尊重长辈这件事,身为叶家子孙,怎敢轻易忘记。有件事,我没有及时说明,阿爷也许不知道,我娶吻吻,其实是阿奶的意思。”
“哼,别拿糊弄媒体的那套来糊弄我老头子,我年纪虽然大了,但是脑子还不糊涂。”
“是不是糊弄,阿爷打个越洋电话,不就都清楚了。”
“那倒不至于。”
谈宗铭见老爷子眼神游移明显没什么底气,“阿奶说,结婚不求富贵,但求知根知底,从一而终,我一个单身男人,既然收养了吻吻,就得娶吻吻当媳妇,不能坏了女孩的名声。阿爷觉得阿奶说的可对?”
一句从一而终,让临老入花丛以致跟结发妻子分居两地的叶圣远十分没脸。
“你阿奶说的,总是没错的。”
“可您毕竟是一家之主,吻吻的事,还是要您拿主意,回头阿奶问起来,我也有个交待。”
明知道谈宗铭是以退为进,叶圣远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套,毕竟和发妻叶秦惠美女士之间的关系实在是不容许再生出什么隔阂了。“你这猴精一样的脑袋,全用在算计我老头子身上了,既然你阿奶说了,那就先看看吧。”
谈宗铭双手捧起紫砂杯,“那这杯茶?”
叶圣远顿了顿,这才接过去喝下。
“那小丫头真是你看着长大的?在你身边多少年了?”
谈宗铭搂着她小声提醒,“吻吻,叫人。”
苏吻眨巴着眼睛看向叶圣远,生涩地叫了声。
“爷爷。”
沙发上的贵妇听到她这一声,神情微微一怔,又低眉用余光似不经意地看向谈宗铭放在女孩肩头的手。
要知道在叶家这样的大家族,像林雪姿这样孙子辈的长媳也只能叫叶老太爷一声“阿公”,这个丫头不谙世事,一来就坏了规矩,还不僭越。
叶圣远果然皱眉,不仅没有答应,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更是没有好脸色。
苏吻站在他面前感觉尴尬极了,谈宗铭的手在她肩头安抚摩挲。
“阿爷,吻吻还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
佣人听从谈宗铭的吩咐抬进来晃晃荡荡半人高的礼物盒子,林雪姿冷眼看了看放在地上的盒子,并不认为一个小姑娘能送出什么足以让叶圣远改变心意的礼物。
谈宗铭起身,双手神秘兮兮地按在礼盒上,眼里有几分不驯,“阿爷就不想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吗?”
叶圣远不愿意驳了乖孙的面子,勉强让佣人解开礼盒上的缎带,把东西搬到了茶几上,居然是只鱼缸。
如果说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就是体积比普通鱼缸要大了一些,在纵横商界多年的叶圣远面前,没有掀起丝毫的波澜。
林雪姿看到揭开神秘面纱的礼物时,也是愣了愣,随即又忍住心底的不屑与笑意,恢复了一惯的端庄。
“苏小姐送一缸鱼给阿公,倒是很有意思。”
“这不是普通的鱼。”苏吻忍不住辩解,又用试探的眼神看向谈宗铭,得到肯定才又说下去。
“这是我和宗铭在鱼疗店选的九十九只热带亲亲鱼,我听宗铭说,爷爷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跑商会,曾说过这辈子最辛苦功劳最大的就是一双脚。店里的人说用这些热带亲亲鱼做足疗,可以缓解疲劳,祛除湿病,延年益寿。”
叶圣远听过她幼稚的话,对玻璃缸里那些热带鱼的治疗功效觉得可笑,但对眼前心思单纯的苏吻也放下几分戒心与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