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陆婳心里却是有种奇妙的感觉,暖洋洋的。
师傅那个人,虽然表面上对她百般嫌弃,但是对她是真的好。
从圣皇的手中带走她,收她为徒,送她防身的手镯,处处维护……
她有些出神,直到陆有寿道:“你昨夜宿在哪里?”
陆婳这才回过神来,笑了笑,道:“当然是宿在观星楼,怎么了?”
“没怎么。”陆有寿上下看她一眼,道:“只是好奇你这身衣裳哪里来的。”
陆婳:“……”
低头一看,自己穿着的,正是那一套师傅给的不合身的衣裳。
她看了眼父兄,干巴巴的解释道:“昨日衣裳太脏,所以师傅拿了衣裳给我换……”
众人:“……”
好了,他们知道了,这衣裳当然是国师大人的无疑了。
三兄弟对视一眼,最后陆有福开口,道:“那个,妹妹啊,国师大人待你如何?”
陆婳并不是不经人事的小女孩,活了两辈子,岂会听不出大哥这话里的意思?
她哭笑不得,道:“你们想到哪里去了?师傅待我好,只因为我是他的徒儿,你们不要想太多。”
众人:“……”
四殿下也是国师大人的徒儿,可怎么不见国师大人对他如此?
不过这话他们不能说,在他们眼里,妹妹还是个没开窍的小姑娘呢。
陆有福干笑一声,道:“是是是,是我想多了。”
几人开始一天的晨练,陆婳依旧跟陆有福对招。
不过这次陆有福显得束手束脚,没敢真下手跟陆婳对着打。
陆婳想着陆有福可能是因为这一身国师大人的衣裳有心理压力,所以不敢下死手,也没说什么,回去换了便是。
而陆有福却是想着,按照国师大人对妹妹的紧张程度,自己若是下手每个轻重伤了妹妹留下点淤青什么的,会不会被国师大人嫉恨?
所以,他下手便束手束脚,没真敢打了。
心中有种无奈!
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的妹妹,好像一下子变成了别人家的。不止如此,还从一个能摔能打的战士变成了个宝贝疙瘩,碰着磕着累着都不行!
陆婳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她望着雪白雪白的床帐半晌,混沌的脑子缓缓的清晰,一道雷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将她的脑子一下子给炸的霍亮。
她猛然间瞪大了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她终于想起这里是哪里了!
她只是想躺一躺这张床,结果却睡着了?
她睡了多久,外面是什么时辰了?
陆婳抬手抹了抹脸,然后一偏头,看到自己刚才躺过的地方有一小滩可以的水痕。
陆婳:“……”
抬手一摸,湿漉漉的,不难想象这是什么。
她此刻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偷偷滚别人的床睡着了也就算了,居然还流了一滩口水打湿了人家的被褥?
她只要一想到师傅那个洁癖程度,就担心师傅会不会打死她。
陆婳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坐在床上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离开再说吧。
谁知道她撩开床帐一眼扫见床头坐着的人,便整个人都呆在那儿,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师傅一身白衣侧坐在床头,一手放在膝盖,另一手撑着头,闭着眼睛安静的睡着。
陆婳看着,视线像是被黏住了,完全挪不开。
闭着眼睛睡着的师傅,没有了平时的凌厉气势,也看不到眸中的那一份挑剔嫌弃,整个人美好的像是一幅画。
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
睡着了不打呼噜不流口水,安安静静的,美好无比。
陆婳看着看着,便忍不住一点一点的凑近。
她蹲在地上,双手撑着下巴仰头看着师傅的睡颜,好半晌低声嘀咕道:“师傅一直这样多好……”
睡着的师傅,让她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安稳感。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师傅长长的睫毛,小声道:“真好看!”
想摸师傅的睫毛很久了,但是一直没那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