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门口,不管王景如何分说解释,官兵只是不放行,只道:“京师现已封城,只可入,不可出!”无奈,王景只得再带上胡文君返回那间客栈,惹的店家好不开心。想他那客栈地势偏僻,一年四季少有人住,只是赚个够生活的钱罢了。回到原来的房间,店家正待往外走,王景却拦住了,道:“店家,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店家可否帮忙?”店家已年过花甲,识人自是不少,虽觉这二人行迹可疑,可总不是歹人,便道:“客观但讲无妨。”
王景去将房门关上,请店家坐了下来,取出一锭银子,放到店家手上,道:“实不相瞒,我兄妹二人是家中生事,避难至此,或许不多时会有官兵前来查问,万望店家袒护一二才是。”店家将银子退回王景手上,笑道:“小兄弟不必如此。老夫看的出来,你二人绝非兄妹,但看那姑娘,便是大家闺秀之态,家中生事也好,避难至此也罢,老朽也不便多问,我看二人绝非歹人——这样如何,若是来人查问,我便说你二人是我老房来的侄子侄女,想来京师谋个生计,暂住我这里,如何?”闻言,王景立时站起,向店家深深做了一揖,道:“老先生,王景在此先行拜谢!”
就这样,王景与胡文君便以店家远房侄子侄女的身份住在客栈之中,官兵几番前来搜查,只是无功而返。平时胡文君只是留在客栈之内,王景时不时却要出去打探虚实。时间,已过三日。
这一天到了晚上,胡文君将王景唤至房中,道:“景哥,昨日临行之时,爷爷交给我一封信,说是让我转交给魏国公徐达,你看该如何是好?”王景略一盘算,道:“现在全城都在禁严,你是去不得的;魏国公府邸尚在内城,明日我且跑这一趟,顺便去打探下消息。”胡文君还记得胡惟庸说过,王景是他故友后人,全然可信,自是不做怀疑,便将书信交予了王景。翌日清晨,王景早早的便出了客栈,往魏国公府去了。
魏国公徐达,是明朝开国大功臣,几番征虏伐元,打的敌人闻其名而胆丧。大明建朝前一年,与常遇春一起彻底打垮了元朝的统治,建朝之后,偶尔带兵追缴前朝残部,其他时间也都常住京师,朝堂之事,用他的话说:“我们那一辈人的作用,已然达到,现如今靠那些功绩能养老便是最好的活法儿了。”
此刻,魏国公才刚起床,夫人正在为其更衣打点。只听他与夫人低声交谈,颇含忧虑。
“想不到,还是找上我了。宣国公当日在场,却迟迟没有面圣,一来是告诉皇上——胡惟庸真有罪我自当面圣,他既无罪,我面圣却也没什么好说的,二来嘛——想必,他还有其他更深的想法。看来这帮老伙计,也该走动走动了。”魏国公徐达道。
“老爷常说,你们这些老伙计不走动的话能安稳长久些,若走动的勤了,怕是不得安生——我懂,他已经是皇上了,现今见了我,只等我行礼见驾,哪像以前,还唤我声嫂嫂。”徐夫人嘟囔着。
“妇人之见!你既知他现在是皇上,难不成还要他当着群臣百姓高呼嫂嫂?难不成我还扳着他肩膀唤他兄弟吗?真是妇人之见!”魏国伟徐达斥道。
“瞧你!又上了脾气!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他虽贵为皇上,可他,你,遇春兄弟,李善长大哥,还有好多好多人,在的,或是不在的,你们是怎么才到今天,难不成这也要忘了吗?”徐夫人似是诸多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