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安一字一句娓娓道来,魏无量手中象牙扇“啪嗒”掉落在地,整个堂上,无不震惊。
青鸟惊诧的望着静谧场中谈笑自若意气风发的男子,竟然没有任何不快,反而看到他知道答案,心里松了一口气。
只有无因侧身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向无果说道:“前几年江家夫妇来时,听江天道吹嘘家里揽进一个京州的老茶罐子,当时老衲还不信,如今看来定是属实了。”
无果神情一震,手中晃动的破烂蒲扇都停了一停。
能够被那家伙称为茶罐子的,还是从京州出身,想必除了那陆茶圣世间再无第二个人了。
“……但城邑之中,王公之门,二十四器阙一,则茶废矣。”
江长安抓起身边的一杯茶水饮下,满意的擦了擦嘴,道:“魏公子,你输了。至于要向青鸟姑娘提出的要求,等这鉴字大会过后,再行讨要。”
“无耻之徒!”
青鸟心中暗暗道。
她的表面还是一副淡然处之浑不在意的神情,但心中想了想才发现根本不知道用什么脏词来形容这个人。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魏无量扑通一声坐回椅子,他从来就没输过自然难以承受得了这样的挫折,狞笑道:
“就算你茶道略懂又如何,有什么用?能够当做饭吃?还是能够带来权位?”
江长安摇了摇头,突然神情有些伤感,低声道:“你说的对,这不能当饭吃,更不能换来权贵与地位。但是,魏公子可能不知,在座的很多人也许都不知道,有些小国的茶道就是从大夏引渡过去的,但是讽刺的是人家的茶道竟比我们还要厉害,懂茶的人也比我们多得多。我并不是想反驳魏公子说的,我只是想代我的茶道师父陆羽告诉大家一声——这些!是老祖宗给我们留下的最后一点儿东西了。”
字字诛心!
厅中安静无比,无果大师脸色激动地却又说不出话,憋得通红,直拍桌子,半天沉甸甸说出一字:“好!”
“说得好!”
“好!”
江长安说完站着未动,在青鸟眼中那是前所未有的落寞。
只有江长安知道,多少个夜晚,外人整日攀谈敬重的陆茶圣,总会蹲坐在一棵茶树旁叹气发呆,那个身影比他要落寞百倍。
江长安嘴角欣慰的笑了下,可能许多年后江长安这个名字没有人再记得,但是这些话只要能够还能在脑海中泛起波澜,那就已经成功了。
完败!
魏无量知道,自己已经是完败于江长安,不论是言行还是度量,都是完败。
“额,恕我直言,你……是哪位?”
大堂一时间异常安静,落针可闻。
魏无量脸上积压的愤怒终于因为这句话被点燃,越烧越烈!
魏无量阴沉着脸道:“江公子是刻意要找魏家的麻烦?”
江长安道:“怪哉,我不过是没有听到你说的是什么,就是和魏家作对,那屋外的人刚才都没有听到你说的话,是不是都要找魏家的麻烦?”
“你!”魏无量一掌拍在案上,他的怒火完全失控,却偏又要装作谦谦君子饱含风度的样子。
这时好在无因大师给了个台阶,道:“江公子,魏公子的意思是要与你以茶道为赌……”
有无因大师发话,一些对茶丝毫不感兴趣的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更加好奇这个年轻人的来历。
“怎么赌?”江长安问道。
魏无量道:“本公子向你提问三个关于茶道的问题,你若是能够答出其中两个,就算本公子输,当然,你若是不敢的话,那就由你来提问也成。”
“算了,还是由你来问吧,我还是喜欢弟子提问先生的。”
“你……”
江长安又问道:“赌注是什么?”
魏无量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道:
“本公子既然是站在这里,就是说明了本公子代表了魏家!倘若我输了,我魏家就答应你一个要求,如果我赢了,只需你也要答应我的一个要求,如何?”
旁边人有些震惊,这赌注可太不公平,魏家的一个要求可比这小子的要求重得多。
谁知江长安微笑摇了摇头,看向青鸟:“我不要魏家的要求,我只要这位姑娘的一个要求!”
青鸟好看的眉头微微紧绷,脸上依旧妩媚笑着:“长安公子想要奴家做什么呢!”
这声音在一些道行浅薄的修士耳中听到的是无限柔美,勾人心魄。
但是在江长安以及魏无量的耳中听着,却透着一股寒意。
魏无量也站起身,冲着江长安喝道:“你放肆!”
这才反应过来青鸟是叫的这位的名字,他们认识?
看起来这小子与临仙峰的关系不好,真是天助我也!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没戏的时候,青鸟扑哧妖娆一笑道:“我答应你!先说好,你要是提出什么无礼的条件,我一定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