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我是夫人了?”唐果儿听得津津有味,但小二的称呼却让她心情顿时不好起来。
“你不是怀着孕……”
“谁规定怀着孕就一定得是夫人了?”唐果儿继续出语惊人,她并不是不知道封建社会未婚先孕意味这什么,轻则遭人唾弃终身无人敢娶,重则被浸猪笼,不,应该说一般都是浸猪笼。
可她必须要这么说,不引乱子,搅浑局面怎么浑水摸鱼?
而且,她和慕容晟本来就没有成亲,她的的确确算不上夫人。
待众人后知后觉的领会完这句话里的含义,唐果儿已经拿起筷子吃得不亦乐乎了。这几日她本来就没有吃好,今早出门更是吃的更少,现在是真的饿了。
再者,她不装出一副饥饿难挡的模样来,怎么让外面那些士兵相信她进来真的是饿了找吃的。
风卷残云般,唐果儿的筷子每一道菜里扫荡而过,有的菜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吃第二口,她就已经觉得胃里撑得难受。只是群众没有反应她不能停,不然就要功亏一篑了。
左手涧州烤鸭腿,右手筷子叉着红烧狮子头,左一口右一口,唐果儿卖力的吃着,形同嚼蜡。
真是从没有料到过,有一天吃饭都会成为一种力气活。
她表演地这么卖力,为什么酒楼里的群众还是没有反应?粗鲁不贞被关怀的千金大小姐嚣张跋扈的模样,她自认为发挥的淋漓尽致。
平民百姓不是最讨厌这种人的嘛,倒是赶紧响映一下呀,再没有反应,她的胃可就要撑爆了。
唐果儿硬生生将手中的食物塞到嘴里,两个嚼得发酸的腮帮子被撑得鼓了起来,她故意发出很响亮的咀嚼声。
坐在一旁的一位大妈见她全无温文淑雅的模样,终于再也看不下去了,出言道,“我说小姑娘,你是哪位大人家里的千金,怎么这么没有教养,这里可不是你一个人在吃饭!”
唐果儿扭头看向大妈,几乎是泪光涟涟,终于有人开口救她让她幸免成为第一个被自己撑死的人。
只是感激归感激,该演的戏还是得继续演。
唐果儿一下端起一个盘子,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去,转而怒目瞪向那妇人,扬起下巴高声道,“你说谁没有家教?我?我哪里没有家教了,你倒是指出来。”
唐果儿却没想到她扬下巴这个细微的动作,将大妈激怒了。大妈本是一官家千金,后又嫁到了一户有身份地位家当主母,从来都是别人仰她鼻息,她何时受过别人的蔑视?
“还需要我指出来,就凭你这个肚子,就知道你的家教如何了。谁家的大家千金会像你这样未婚先孕?即使有,又有谁会不知廉耻的出来抛头露面?而且这涧州的千金小姐我大多数认识,瞧着你却是很眼生啊。看你这一身穿着倒是很气派,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风尘女子攀上了哪位大人成了宠妾。”
大妈话里没有脏字,可一番话下来,却刻薄得很。
跟约达聊完天的第二日,唐果儿便大大方方的托人带了话给约达,她要出府去逛街纾解心情,约达果然准了,当然也派来了一百重兵,形影不离的跟在她身后一起出门。
只是,上街不过片刻,唐果儿轻松的心情就荡然无存了。
凡是她所过之地,必有重兵在前开路,敛走路旁所有的人。凡是她多看一眼的东西,立刻有重兵上前,明目张胆的夺来递到她眼前。
出入有人前后簇拥,曾是她上辈子想象过的威风画面,可是如今这情形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之感,除了面对这一百张僵尸脸,她还要忍受着被敛开的百姓目光里无声的职责,和被夺了物品的摊主的怨恨。
这算哪门子散心?
越散越糟糕!
唐果儿实在是走不下去了,黑着一张脸正打算回涧州府,然而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目光却不经意的在人群里瞟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形。
云渊!
唐果儿心中一震,垂了垂眸子再看去那个方向,人还在。没错,就是云渊,不是她看花了眼。
自上一此大战后,涧州成就彻底森严封锁了起来,他是怎么进来的?
唐果儿纳闷不已,却又不敢过于直白地瞧着云渊所在的方向。她正寻思着用什么办法靠近他时,云渊却突然朝她递了个眼神,转身走进了身后的一家酒楼里。
唐果儿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脚下的步子便转了个方向,她大声道,“走了一路,我的肚子饿了,我要到立刻吃饭!”
重兵们见她面朝的方向已然明白她的意思,立马将酒楼在的人全部驱散了,他们正准备进去清场时,唐果儿沉了脸怒道,“不许赶人!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约达让我出来是放松心情的,你们先前的举动就已经让我非常生气了,我一个人在这么大一个酒楼里吃饭有什么意思,有什么乐趣?”
唐果儿的语气拿捏得十分到位,任性中带着些许跋扈,就如同被惯坏了不知天高地厚的贵族千金。
说完,她不待重兵有所反应,已挺着肚子昂着头颅,径直从他们身边进了酒楼。
一进酒楼,唐果儿的目光就开始搜索起来,终于在酒楼大厅的一侧角落里看到了云渊。
他在喝酒。
不对,是他在灌酒!
难道他就不怕喝醉之后曝露了自己的身份?
这是在涧州城,约达现在的窝。
不过下一刻,唐果儿却放下心来,就在云渊不远的另外两桌坐席处,她看到了几张面熟的脸。如果她没看错那应该是他身边的近卫。
只是,云渊身边已经没有空余的坐席了,看样子是故意被那几个近卫占下的,他引她进来。又故意这么安排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