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高长歌就产生了怀疑。

自己这位段师弟，极有可能是段师妹。

他不知道自己这种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

或许是对方的笑容，过于温柔。

或许是对方的举止，过于文雅。

总之，高长歌觉得，他这个师弟，缺少了一种男人应有的阳刚之气。

其实，合欢派的男修，较其他宗门的男修，或多或少，显得不够那么男人。

他们自诩玉树临风的风流才子。

吟诗作画，抚琴舞剑，与外界抢机缘、抢灵植、抢丹丸……的修真者，有着很大的不同。

哪怕是对比这样的同门，高长歌还是觉得，自己这个师弟，怪怪的。

从师弟喂养了一个好吃懒做的“灵猫”，又抱回来一个没断奶的小孩（晁鹰）……到后来教导长耳朵的令狐白……

高长歌时常奇怪，自己这个师弟，是不是过于软和了点？

像什么呢？

哦，像女人。

还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

一开始，高长歌为自己的想法觉得暴怒。

他不断嘲讽段嫣不够男人，不够阳刚，娘们唧唧。

说多了，他也觉得自己过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自己何必要求，段师弟跟个抠脚大汉似得，十天半个月不洗澡不洗头，一身“男人味”。

可一看到段嫣用那种温和的眼神，对待周围的人和事，高长歌又觉得愤慨。

真是太不像话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落霞山上，每天嚷嚷着给你生猴子，除了女人，还有男人！

就这样你还没有点自觉性？！

难道不觉得，自己菊花很危险？！

直到有一天，高长歌突然意识到，他总觉得师弟不够阳刚，不够男人……

会不会他本人，压根就不是一个男人！

这样一想，过往所有的疑惑，瞬间茅塞顿开。

那些不合理的地方，刹那间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师弟那么心软，为什么师弟那么温柔，为什么师弟从来不和人共浴……

为什么师弟长这么好看，至今还是个光棍【大雾】？！

总之，关于段嫣一切疑惑，都因为对方是女人，迎刃而解。

甚至，连对方所拥有的男性特征，高长歌也有了相应的解释。

师弟易容水平高，造一个假喉结，轻轻松松。

为什么师弟胸那么平？可能他本来就平，用布缠一下更平。

为什么师弟没有屁股，天道是公平的，给了他那么逆天的一张脸，不给屁股不给胸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完美无缺的人！

我那个修为很高的段师弟，其实是非常牛逼的段师妹。

所谓的倾城公子，压根就是倾城妹子！

——哈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

给自己加根鸡腿！

高长歌觉得自己t到了事情的真相！

可是现在，他再一次疑惑了。

段师弟竟然真的没有胸，那么薄的一层衣服，沾上水就透了，有没有裹着布，还是可以看清楚的。

喉结也是真的。

他竟然还不介意和男人共浴，肆无忌惮的脱衣服！

要不是那些师兄们阻止，段嫣就真脱了！

段师弟竟然不是女人！

他怎么可以不是女人！！！！

高长歌觉得自己受到了打击！

我软软的师妹……

没！有！了！！！

高长歌觉得自己的精神和心灵受到了双重创伤。

心里竟然升起一个感慨：

竟然真的有男人可以那么娘！

……

“长歌师兄，长歌师兄……”

就在这时，高长歌听到耳畔传来一声轻柔地呼唤，他不禁抬头，入目是一张放大的美人脸。

“你干嘛！！”

受到了惊吓的高长歌，骤然拔高音量，气急败坏地吼着对面的段嫣。

“……”

段嫣揉着太阳穴，用一种很无奈地眼神看着他，“我只是想问你，什么时候走，其他师兄都走光了，池子里就剩你一个人了，长歌师兄，你到底还要泡多久？”

高长歌方后知后觉地环视四周，偌大的温泉，池水里已经空无一人，而面前的段嫣，也重新穿戴整齐，正蹲在湖边看着他。

高长歌气结，大声吼道：

“背过身去！不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