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岁父母离异,亲生母亲杳无音信,因为父亲娶了后母,后母又不喜欢她,龚绫知道,亲情对她来说,有多可贵。
她更加知道,这些年来,叶惜对叶言艾是怎样的感激和信任。
如今,叶言艾辜负了她的信任。
她心里有多难过,不必多说她也能感同身受。
——
总统府,路易斯连夜被叫到了总统办公厅。
路上,他有些疑惑,以往这个时间,就算阁下有什么事也是把他叫到住处交代。
但今晚,太过正式了些。
他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但到底是什么事,又真的猜不透。
办公厅内只开着一盏台灯,在漆黑的夜里散发着幽幽冷光。
贺狄带路易斯进来时,一抬眸就见总统先生背对门口站在那一束寒光之中,周身的冷,比积雪寒潭更甚。
路易斯心头一颤,震慑于男人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上前深深鞠了一躬,“阁下,您找我?”
男人缓缓回神,拿过桌上一份文件,冷冷朝他甩了过来。
纸张纷飞,落在深色地毯上,沙沙的声音叫人没来由的害怕。
路易斯蹲身把文件捡起来,光线昏暗,他靠近纸页,努力辨认上面打印着的内容。
看清楚之后双手一颤,往后退了两步。
“阁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最近阁下的心思,他是越来越摸不清楚了。
阁下向来不是一个滥用职权的总统,他实在无法想象,他怎么会交代他做这种事。
男人抬眸,眯起那双幽深难测如海洋般的眼睛,冷冷一个眼刀落在他身上,嗓音冰凉透骨,“我想做什么事,需要向你交代?那不如,这个总统的位子,也让给你,你看如何?”
慕景骁走上前来,蹲下身将青竹抱在怀里。
他知道,自己这样吓到她了,故而神色稍微缓和了些,压制住心中汹涌的怒气轻声问她,“刚才说的事情,是不是事实?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青竹听他嗓音放柔了许多,虽有些迟疑,还是点了点头,“是真的。爸爸,老师说过,说谎话的不是好孩子,我不会说假话的…”
慕景骁双眸眯起,良久才缓缓点头,“好…我知道了。”
他双拳暗暗握紧,骨节森白,手背上青筋突起,漆黑的双目中浮起猩红血丝。
气氛再次冷凝下来,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客厅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没有人敢再说话,慕景骁虽未发怒,但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到底有多生气。
叶惜显然被这个事实打击得不轻,一直愣怔着,始终没回过神来。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龚绫也站在原地,没敢抬眸,更没敢多说半个字。
最终还是贺狄先开了口。
他眉心紧蹙着,走上前去,低眉俯首,“阁下,这件事,您打算如何处理?”
慕景骁黑眸一抬,眼中的戾气像尖利的刀,似乎能将人一片片凌迟。
他冷哼一声,站起身,抱着孩子大步往外走,“回总统府。”
既然她这么不知死活,那他与她之间,是该好好清算清算了!
贺狄回眸望了一眼客厅里的龚绫,迟疑了瞬间,抬步紧随慕景骁而去。
他们离开后,房门是龚绫去关上的。
回来前,她特意叫饭店里做了叶惜最爱吃的几道菜带回来,但此时看来,她是注定不会有什么胃口了。
电视开着,叶惜靠在沙发上,目光明明落在正前方,双眸中却始终空洞,里面什么内容都没有。
“阿绫姨姨,叶子怎么了?”叶小宝从未见过她这样,拉着龚绫的衣襟问。
龚绫蹲下来,拍拍他的小脸蛋儿,“妈妈不太舒服,你乖乖的哦,阿绫姨姨带你去洗漱好不好?”
“好…”他答应了,一步三回头地往浴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