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
桑晚这才放下手里的植物,抬头看她,“他已经与我无关了。”
“无关?”
乔婉皱眉,“小晚,你既然回到了这里,以后就不可避免的要面对这个问题,你和他,你真不再考虑考虑?”
“面对过了,也考虑过了。”
桑晚手臂搭在阳台扶手上,毫无波澜的眸子定定看着远方夜色,“他再次将我推开了,弯弯,你还要我怎样呢,不要脸的再去倒贴一回?”
三年前,他亲手将她推出国门。
三年后,他又亲手将她和北冥夜一块送走。
所以,她何必再去倒贴?
“那要是他来追你呢?”乔婉不死心的追问。
她总觉得桑晚和林慕琛这样太可惜了。
这些年,林慕琛没有感情生活这件事情,几乎所有海城人都是直到的。
虽然传言他结婚了,但是乔婉很肯定,三年来,那人一直住在和桑晚的婚房里,不曾离开过。
她也看得出来,桑晚说放下,其实未必真能放得下。
这样的两个人,明明心中都有彼此,就这么分开太可惜了。
“追我?”
桑晚被她这个问法逗乐,“怎么追?是跪下来求我呢,还是摘天上星星给我?”
“……”
乔婉嘴角没忍住抽了下,“那他要是真跪下来求你你答不答应?”
“那要看怎么跪了。”
桑晚冷笑一声,“要是跪上个三天三夜,最好跪的瘫痪,以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在家等我宠幸,兴许我还会要他。”
“你好重口……”
“开玩笑而已。”
桑晚没所谓的耸耸肩,“乔婉,你要说追,我和他之间,当年算不上谁追谁,但的确是林慕琛先招惹的我,六年前,四年前,都是,可后来,他不是照样眼也不眨的就将我给推开了?我曾将他当做全部,可换来的却是被他弃之如敝屣,对他这个人,我没有信心,因为即便我们再在一起,我也会草木皆兵的每天担心,他什么时候会再次将我给推开。”
毕竟,她不是他的唯一。
或者说,他对她,占有欲是有,若是上升一个程度,去谈爱,她心中了然,林慕琛没那么爱她。
若真是挚爱。
凭他林慕琛的能力,六年前怎会让她嫁给宋怀安?
或许他那时就放弃了。
只是四年前再遇,到底令他心有不甘。
这些年来,桑晚曾无数次的想过,若是六年前她顺从的嫁给林慕琛,或许他会更快的厌恶她,将她推开之后,纵使她浑身是血倒在他车前,他也未必会救。
这段感情,来来回回折腾六年,她很累了。
而且,她也已经不年轻了。
感情或婚姻,未必一定要有,她已经有了一份寄托,往后的日子,她只要大白平平安安长大即可。
“小晚……”乔婉将她这些话听在耳中,不免觉得心酸。
至此,她便不忍再劝。
“弯弯,回国之前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要回来,其实永远呆在国外未必不好。”桑晚轻声笑了笑,然后告诉她自己想通的那个答案,“我曾很爱他,所以若能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忘掉他,那就真的过去了。”
哥哥……
原来她和北冥夜是兄妹。
有那么一瞬,桑晚透过这个女孩看到当年分外无助的自己。
兄妹二字,也曾枷锁般将她紧紧套牢。
这世上,情侣或夫妻间,最终不能在一起的理由有很多,但惟独血缘这点,倾尽全力也难更改。
回天乏术。
那时,当她从季紫棠口中得知自己是林慕琛同父异母的妹妹时,真的天塌了一样,绝望深铸中,根本连反抗的理由也找不到。
一直到她忐忑着将大白生下,大白一切完好,模样健康,她才知自己被骗了。
兄妹俩怎么可能生出那么完好的孩子来?
只是彼时,心里也只剩下无尽嘲讽,林慕琛为了推开她,想的这个理由还真是……恶俗!
如今时过境迁,桑晚甚至不敢想自己是怎么熬过那段分外难熬的怀孕时光的。
虽然每次体检医生都告诉她,孩子很好很健康。
可她还是每天担心……
连做梦都充满负罪感……
只是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打掉,一了百了又舍不得。
她真的是笼着满心乱伦的负罪阴影中,生下的大白。
那段时间,她真是觉得自己是不是个变态?
明知孩子生下来可能不好,但还是咬牙坚持。
好在,她的大白生下来时很健康。
现在看来,一切虽然已经过去,她和林慕琛也不存在任何血缘关系,只是回想一遍,仍像死过一次。
桑晚伸手拉过北冥汐的手,“你还很年轻,多结交一些朋友,或许很快你就会发现,这世上能令你心动的男人,不止北冥夜一个。”
桑晚不敢鼓励她勇敢去追。
也不愿,这个女孩重蹈她的覆辙。
“我想跟你回去。”
北冥汐声音仍旧小小的,但是却无比坚定,说话时她抬头看向桑晚,“而且我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在那里弄丢了,我想去找回来。”
“……”
“或许我也该去看看清姨。”
北冥汐唇角微微勾了下,那丝笑靥有些勉强,“如果她真的需要一颗肾,我可以给她。”
“……”
桑晚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清姨?
她知道林慕琛的妈妈叫赵清禾……
“你认识那个需要你肾的人?”
“嗯。”北冥汐点点头,“是清姨把我带大的。”
“……”
桑晚愈发看不懂这个女孩子,“你说你愿意给她一颗肾,如果真是这样,你又为什么要从北冥夜身边逃走?”
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我以为他多少是在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