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安禄山还真给自己长脸,跳起来似模似样,虽然不石玉奴,但也只是稍逊而已,远超这个年龄段应有的水平。
“好,这小孩儿跳得真不赖啊!”
“不愧是崔大人的义子啊!”
“胡旋舞跳得这么好,若用心演武,也当是一员将!”
……
若是在原,酒馆里打架,客人早跑干净了。
但是,这灵州胡汉杂居,民风尚武,现在还留着不少客人看热闹。他们见安禄山的胡旋舞跳得如此出挑儿,一曲舞罢,顿时轰然叫好。
待人们的声音渐低,崔耕继续道:“这孩子的胡旋舞如此有天分,本官一片爱子之心,当然得给他找一个好老师。赶巧了,本官这个……妻妹苏玉容的胡旋舞跳的不错,来本官这里毛遂自荐。后来呢,本官又听说灵州有个石四娘,胡旋舞跳得也相当不错。到底让禄山拜谁为师呢?本官真是犹豫不决。于是乎,来到灵州悦来客栈,让她们俩试一番。”
“哦,敢情刚才苏小娘子主动跳胡旋舞,是因为这个啊!”
“我说嘛,苏小娘子何等身份,怎么会为了咱们起舞?”
“崔相讲得没错,这赵范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
人们议论纷纷,更加坐实了崔耕的话。
赵范虽然不信,却一时之间无法反驳,急了个脸红脖子粗。
石玉奴此时却看出了便宜。
刚才经过王班的介绍,她已经对自己的价值,有了清醒的认识。
在王班招供之前,自己投赵彦昭一边,赵彦昭是稳稳当当的宰相。投崔湜一边,是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但是,在王班招供之后,自己投赵彦昭一边,不过是赵彦昭和崔湜两败俱伤而已。而自己投崔湜,却是崔湜稳稳当当地当宰相。
所以,现在自己的最佳抉择,是投靠崔湜。
唯一的顾虑是,自己投靠赵彦昭一边,可以嫁给赵范为妾。但是,投靠崔湜这边,又有什么好处呢?
现在崔耕开出价码来了,义子安禄山的胡旋舞老师。
“妾畜产”,以后赵范对自己好坏,全靠他的良心了。
但老师不一样了,哪怕为了名声,崔耕和安禄山也得把自己供起来。
有了这个身份,寻一如意郎君,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石玉奴故作尴尬之色,道:“可惜了,小女子的胡旋舞远不及苏娘子,恐怕无缘为禄山公子的老师了。
崔耕道:“石小娘子此言差矣,本官观你的舞技,实在和玉容妹妹难分轩轾。不如,你们俩共同担任禄山的老师如何?”
“故所愿者,不敢请尔。”
赵范直气得肝儿颤,他刚才之所以敢说“家父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是自以为能把石玉奴搞到手,来个两败俱伤。
没想到,此女竟然如此功利,眨眼间转换了阵营。
其实他也不想想,石玉奴在一间酒馆之,跳这种诱惑之极的舞蹈十余年,什么人没见过?若真是善茬,还不早被人吃干抹净了?
赵范强打精神,身吸了一口气,道:“好,算崔相能勉强解释,你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地,那崔湜呢?”
崔湜道:“我当然是陪崔相来的,有何不妥?”
“当然不妥。你身为书侍郎,为何会擅离长安?还不是为了收买石家,让石大安改口?”
崔湜道:“当然不是,本官找崔相是另有要事。”
“哦?到底是什么要事,要你堂堂的书侍郎亲自出马做信使呢?本官才疏学浅,却是着实想不出来。”
崔湜眨了眨眼睛,道:“某是受太平公主之托而来。至于太平公主和我以及崔相之间的事儿……不劳赵公子操心了,哈哈!”
这还真是个完美的借口,太平公主和崔耕、崔湜之家颇有绯闻,这是普天皆知的事。人家仨人之间有啥小秘密,能告诉你一个外人?
“你……”
赵范被崔湜堵得一愣一愣的。
正在他感觉无憋屈之际,忽然间——
蹬蹬蹬
一阵脚步声响,有一军士快步走进来客栈内,道:“崔相,小的可找着你了。太平公主已至受降城,还请您速速回城啊!”
啊?太平公主来了?
这回连赵范都愣住了,暗暗寻思,莫非……崔湜刚才没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