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为了龟蛇香……
他心头一动。
只有十天,府城内足有数百万的人口,他青竹帮才近一万的成员,想要挨家挨户的搜查身上有疤痕的目标何其困难?!更别说找到那地图上的位置了。
“请问陈施主在吗?”就在陈小志心思转动时,屋外突然传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
此声一起,黑白教的两人同时色变。
“是白莲寺的秃驴!”乔二恨恨的说了一句。
没有两人的吩咐,陈小志也不敢妄动。他这府邸平日里守卫森严,无论是庭院,亦或府门内外都有大批侍卫看守,眼下倒好,对于这些外来强者而言,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一位如沐吹风般的和尚踏步而入。
“陈施主,叨扰了,和尚不请自来,还请您不要责怪!”和尚先是对着陈小志行了一个礼,接着目光扫过了黑白教的两人,他见陈小志神色拘谨,面带微笑的问道:“施主可是遇到了难处?是否需要和尚帮忙?”
“没事没事,高僧您也坐。”陈小志反应过来,先是将油灯点亮,接着给和尚搬了一个椅子,让他坐下。
“秃驴,你倒是挺贼,竟然找到这里来了……”乔二神色阴狠的盯着和尚,语气阴厉。
“两位身上戾气太重,想来平日里定在四方祸乱,吾乃佛门弟子,既然相见,便是缘分,需给二位渡化一番。”
和尚先是谢过陈小志搬来了座椅,接着不卑不亢的对黑白教的两人说道。
他这话一出口,三人之间顿时弥漫起了火药味。
针锋相对。
房内明明无风,但油灯上的烛火也是剧烈晃动,几近熄灭。
“两位前辈稍安勿躁。”陈小志见势不妙,立马开口安抚着乔二和媚娘,又看向了那和尚:“我这院中还住有许多人,都是无辜之流,你若是动手的话,恐会伤及到他们。”他这话是说给和尚听的,都言出家人心善。果不其然,话声一落,和尚就念起了佛号,体内升腾的气场消散于无形。
“想必高僧也是为了寻找那带疤之人,还有那地图上所画的位置,既然大家的目标都是一样的。不如有了消息共享便是。大家若是现在便大打出手,保不准就会受伤,更有可能被外人坐收渔翁之利,得不偿失。”陈小志劝说道。
他说得利索,其实心里也十分紧张,和尚还好说,关键是他摸不准黑白教这两人的性子。
如果两人对和尚的敌意过胜,他这番话很有可能招来杀祸。
“倒是个烂法子。”媚娘轻声一笑。
似乎是同意了陈小志的说辞。
乔二发出一声冷哼,对陈小志不快的喊道:“给我安排一间你这儿最好的宾房!”言毕,提起脚下的葫芦便迈步而出。
“自然自然!”
陈小志松了一口气,连连应着。
“和尚有一卧榻之地便可。”高僧也起身说道。
陈小志闻言,轻声一叹,同样是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你看人家不愧是高僧,多有觉悟,绝不给人添麻烦……
黑幕下,火光通明的城墙上,几道人影如利箭般腾空而来,直接掠到了一群昏昏欲睡的士兵身前。
“什么人……”一名守长听到动静,刚起身张嘴,人便定在了原地,无法动态。
不仅是他,周围所有的官兵都像是被囚禁了枷锁,保持着原本的姿势,连表情都是如此。
在火把的摇曳下,露出了几张年轻的面孔。
“师弟,到你的家乡了。”一名长鬓青年转头笑看着一位同样容貌白皙的男子。
“我家在此地开有武馆,以我爹在府城的威望,这次兴许能够帮得上咱们。”后者点点头,眉宇间难掩喜色。
“行啊孙师弟,平日里让你花点钱都那般抠门,没想到你家业却是不小。”另外一个粗嗓门的同门调侃道。
孙长英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好了,咱们快点先去师弟家见过伯父,和他商谈要事。用不了一个时辰,那和尚与邪教的人应该也会到了。”
“是大师兄!”
三人紧忙正色道。
呼的一声,四人一跃而起,齐齐消失在了夜色下。
很快,一众士兵们也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相继起身。
“快点通报城主。”
……
“这云州府城我曾来过一次,知晓本地最大的几股势力,便是聚缘会与吴家。吴家有铁龙军的关系,咱们不好搭上线,但可以去找那聚缘会的会长,相信以我教的威名,他不敢不从。”一名背着棕铜色巨大葫芦的矮个男子望着远处高大的城门,对身边一个戴着半脸面具的女子笑嘻嘻道。
两人身上的长袍十分别致,均是左白右黑,十分显眼。
“此地可是那周一水管辖,咱们最好不要与他发生冲突。”女子的容貌看不清楚,但露出的半张脸却有倾城倾国之色,玉面粉唇,身段也十分妖娆。
听到周一水三个字,男子也目露深深的忌惮之色。
这两人的步调出奇一致,就这么明晃晃的进了城门,未受半点盘问,那城门口的士兵仿佛看不见两人一样。
半晌,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
一个穿戴袈裟的和尚,手握一个化缘用的银碗来到了城门前,念了一声佛号,老老实实的遭官兵问了几句话,就给放行了。和尚头顶戒疤,长相也很清秀,但身上的衣服却脏兮兮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风尘仆仆的赶来。
这一晚,大量外来之人依次进城,未惊扰到任何沉浸在睡梦中的百姓。
深夜的城内,一如既往的安静。
……
铃铃铃……
陈小志的居所,也就是之前城南河湾的堂口。
现在此地已经成了青竹帮的总部。
大院的厢房中,他正躺在床上熟睡,忽然间他耳朵一动,听到一阵异响,他顷刻间睁开眼帘,从床榻上坐起。
也就是在他起身的瞬间,木窗忽然被一缕劲风洞穿而过,飞射在了床板上,留下一个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