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之下尚有人息,因此无法游戏得太过分啊。”
阎君莫名低语了一句,巨剑几欲砸面之际,空闲的手腕抬起,掌间瞬息置于面庞上方。
血红面具轰然湮灭成齑粉,巨剑落入了阎君掌中,无尽剑气荡然无存,龙虎之影灰飞烟灭,漫空道蕴化为乌有。
只见天穹银河蓦地星光大盛,阴云瞬息倾覆笼罩夜空如洗。
破杀令威势冰消瓦解,巨剑在唐靖惊骇万分的目眦欲裂中,自阎君似缓实疾地五指阖上,指尖抵住剑身之际,喀喀碎裂声噼啪,在静寂的虚空显得突兀而格格不入。
“不!”
唐靖状若疯狂地惨呼一声,不知是因巨剑崩碎,亦或是因阎君在他最强一击之下毫发无伤,轻描淡写尽破之。
“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颤抖着松开了手中空落落的剑柄,脸庞血色尽失为惨白,断柄坠落之际,惊骇欲绝悉数沦为黯然绝望,无力道。
“阁下……”
阎君正欲开口,却见黯然神伤的唐靖,眸中异色一闪而逝,眉心神念延伸,骤然碾碎了指间储物戒中的一枚玉符,身形刹那扭曲着无息消逝,只余下一滩血迹洒落虚空。
“这……”
阎君无言以对,苦笑一声,似是自语道:“雁兄……不……先是雁前辈这般行径,倒也无妨。这才不消盏茶功夫,却又是阁下这番作为,不可忍啊……”
长袖一震,阎君手腕轻颤之下,长枪如龙般化影蓦然远去。
极远处,元气大伤而极速逃遁的唐靖,心神巨颤地回眸之际,惨嚎尚未出口,便被一柄长枪戛然而止,崩碎化作了漫天血雨。
“报仇……师祖……不要……”
一句嘶哑的不甘,随着血沫四溅,悄然消散。
天际远方,云岚宗外门殿中,老神在在的元洲轻捻着长须。
蓦地,山巅天穹大风起兮,云聚雨落。
他难以置信地豁然回望,却见案台上的魂简脆声粉碎。
“不!靖儿!畜牲!”
一道响彻云霄的凄厉,震散了倾落,辉煌宽宏的堂皇大殿,连带冲天高峰护山大阵,随着惊悚威势四方宣泄之际,瞬间震碎成漫天烟尘。
与此同时,召回长枪的阎君,瞧了眼指间的储物戒,呢喃道:“储物戒,倒是比之储物袋轻便些许。”
他俯视了一眼满目疮痍的巨坑,身形一瞬便至巨坑边缘,雁断跌落之处的峡谷边际。
“燕兄……”
阎君,或是称之为江流,他眸中闪过一抹哀伤,俯视着峡谷下方的烟雾缭绕,蓦然间单膝跪地,追忆往昔之际,低不可闻地沉声道:“江流,代后世众生,拜谢前辈之恩!”
跪地语毕的一瞬,江流心有所感般转眸望去,恰如其分地对上了一道惊疑不定的目光。
追忆为之打断,江流回首起身,语气一改先前的温和之意,言辞淡声道:“滚。”
他的儒雅面容,此时正被一层极冷的冰寒尽皆笼罩。
“前辈……”
白衣青年凌空而立,他躬身欲言,一如冷玉的面容显着一抹憔悴,黑白之色泾渭分明的对半及腰长发,甚是显眼。
“死!”
江流转身冷喝一声,汹涌气势所向,弹指一挥间,骤然湮灭了如雪衣衫的青年。
“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