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小子?”
陈若愚凝神望去,便见阵法之外李嗣源的身影,他不由眉头一皱,声线冷了下来:“何事?”
“前辈,晚辈有关于木婉清的事情,想要与前辈一叙。”
李嗣源恭声道。
“木婉清?”
陈若愚眼帘浮现出那张满眼柔情的娇容,那张与记忆深处的那个女人相似的容颜。
他沉吟了少顷,冷冷一笑,对李嗣源的意图大抵有了推测。
心念一动,阵法再次裂开一道豁口,李嗣源的身影一闪之下再次踏入阵法之内。
有了初次相见的经历,李嗣源此次便显得游刃有余些许,他的步伐一如既往地定在了陈若愚的三丈之外,尔后躬身一拜:“李嗣源见过前辈。先前有事相求,急功近利,因此企图扯上虎皮,却最终是弄巧成拙,不仅贻笑大方,更是令前辈不喜,晚辈在此谢罪,还望前辈大人有大量,莫怪晚辈年少无知不懂事。”
“繁文缛节免了,有话直说。”
陈若愚有些不耐道,比起之前自作聪明的言论,他倒是更想知道眼前这个青年,究竟要利用自己对木婉清的好感要求什么。
“木婉清么……和当年的我一样,识人不清,爱情蒙蔽双眼,古人诚不欺我。”
陈若愚心底暗叹一声,决定将此子的真面目揭露,也算是还一点解开自己心结的人情。
“前辈,如果可以,我希望让木婉清做您的仆从。”
李嗣源跪倒在地,恭声道。
“可以,说说你想要的报酬。”
陈若愚语气不变,眸中却是有冷色流转。
李嗣源听闻陈若愚毫不犹豫答应,不由心下一喜,却听到了他接下来的话语,不禁一愣:“前辈这是何意?什么报酬?”
“将自己的爱人送予本座,不需要本座付出代价么?”
陈若愚嗤笑一声,对李嗣源的“装模作样”极为蔑视。
“木婉清只有待在前辈您这样的强者身边才能安然无恙,能够乞求前辈收留木婉清已是放肆,岂敢有其他要求?”
李嗣源苦笑道,“只要木婉清能够在前辈身边平平安安的,晚辈就满足了。”
“有点意思。”
陈若愚微眯双眼,他或许是错看眼前的青年了。
“为何认为本座会保证木婉清平安?”
他淡淡一笑,“你为何认为作为本座的仆从便可安然无恙?”
“前辈看起来对木婉清比较有好感……”
李嗣源硬着头皮,讷讷道。
其他男人对自己爱人有好感,这种话语不论如何说出口,尽是那般的别扭。
“有好感就该庇护她么?”
陈若愚的反问,令李嗣源的希望,彻底跌入了漆黑无光的谷底。
“你想把自己的爱人拱手相让,只为令她平安一生么?”
陈若愚未待李嗣源有所反应,便这般询问道。
“比起让她陪在我的身边,我更愿她平安一世。”
李嗣源微微发愣,他的神色挣扎着明灭不定,最终却是化为了释然与坦然:“若是打着爱的幌子,将她留在晚辈的身边,哪怕下一瞬,亦会有危险近身。明知如此却仍旧视若无睹,那晚辈也太自私了。”
陈若愚不再言语,他首次正眼凝视向近前的青年,挺鼻薄唇,神色一片平静。
在平静之下,有释然,有纠结,但更多是痴痴爱意与不舍。
薄唇之人薄情,薄情却不代表绝情。
陈若愚嘴角微微上扬,“李嗣源么?如果本座说,你现在自缢当场,本座便护木婉清一世周全……”
“还请前辈以天道起誓。”
这一瞬,李嗣源脊梁陡然挺得笔直,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决。
陈若愚被打断的怒气,在看到青年的决然之后,不由一顿,他嘴角的笑容更甚:“本座以天道起誓,倘若李嗣源自缢当场,必将竭尽全力,护佑木婉清此世无恙。”
李嗣源闻言,心绪骤然一松。
木婉清是他唯一的爱人,唯一的家人,倘若有人可庇护她一世周全,那么只是让他自裁,毫无怨言。
“多谢前辈。”
李嗣源真心实意地屈身深深磕首,深埋的脸庞,清泪淌落的刹那,他的体内灵力遽然间疯狂肆虐。
下一瞬,李嗣源的身躯一滞,体内四下乱窜失控的灵力蓦然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