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来这一套,虚与委蛇,我不习惯。”李妙然撇了撇嘴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倒了杯酒,眺望着远方的黑暗天穹,笑了,“我最喜欢的就是一个人坐在这静谧的高层,没有城市的喧哗,只有阳光跟星光,还有花香跟美酒,你知道吗,最近白天打开顶棚的时候,能够看得见大雁南飞。”
“是啊,北方已经很冷了。”方锐倒了杯酒。
“大雁知冷暖,在寒冷的冬季,他们选择南下过冬,在来年开春,他们又会成群结队的北归,你说……这是不是因为他们也想家了呢。”李妙然的眼神迷离。
“大概是吧。”方锐抿了口酒。
两人沉默了。
许久,李妙然幽幽道:“我知道你今晚的做法有你的道理,你跟赵越洋他们的恩怨我也看的出来,但是……你把李想打成这个样子,想过后果吗,如果李家对你报复的话,你要怎么办?”
“是。”李妙然轻笑,“李家近年来是没落了,但一个屹立华夏七十多年不倒的势力,其能量是你我都想象不到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是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方锐笑了笑,有些欲言又止,片刻,玩味道:“但是人生在世,总要做一些自己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一些不违背自己内心的事情,比如揍李想,比如敲诈那些所谓的大少,如果李家要来,那就来好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实在不行我就不当这个医生了,哪怕死后下地狱,也得撞的头破血流死拼一把。”
李妙然猛地扭头,定定的看着方锐,此时方锐仰望着天穹上的星光,嘴角微扬,眼神冷冽,这个男人啊……李妙然彷徨了,李家招惹了他到底是对是错?
而且,让李妙然不理解的是,李想为什么会跟方锐这个八竿子达不到一块儿的人过不去,这丝毫不合乎常理,尽管他要做那件事情,减轻家族的压力,可方锐能算得上是阻碍吗?
“你还真是乐观,也很自信。”李妙然蓦地笑了,轻撩发丝,“你知道吗,李家必然会倾尽全力向你发难,这是不争的事实,也是我对这些个所谓家人的理解。”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李妙然呆住了,注视了方锐许久,洒然一笑,“方锐啊,你知道吗,今天下午,那是我的第一次。”
“嗯?”方锐疑惑的支起了身子,“什么第一次?”
李妙然脸蛋一僵,扭头,“没什么。”
方锐抿了口酒,扭头看着这女人精致的侧脸,“在妙然酒吧,我看到你了,但是在那晚枪战之后,我了解了一下,酒吧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不到三天就继续营业了。”
“嗯。”李妙然笑了,“你是不是认为我找关系了,我上面有人之类的?”
“咳咳。”方锐似笑非笑。
“在你的印象中,我就是这种女人吗?”李妙然拢了拢长发,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很美。
“我,看不太明白。”方锐笑了笑,随即站起来,“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还得谢谢你的关心。”
李妙然突然道:“你是有什么底牌吗?”
“我的底牌?”方锐哑然,“貌似我还真的没有什么底牌,真要说底牌的话,就是以命换命,大不了鱼死网破,我这个人啊,从小就是个滚刀肉,打架最喜欢被群殴,但他们打不死我的话,我也不会罢休。”
“……”李妙然沉默了。
她深知方锐手中攥着的王牌有多么大的能量,单单是那个名叫屠夫的男人,大概就能搅得李家天翻地覆吧?
看来,自己得回一趟那个所谓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