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慕容璃掩在袖子里的右手不动声色地从袖袋中取出一小颗药丸,那药丸乃许神医研制的,只要弹入人鼻孔中便可迅速让人窒息而死,因其会在短时间内挥发的无影无踪,是以查不到任何痕迹。
别说一个陌生孩子,就是皇子皇女这般哭闹,皇上也会烦躁不堪,正待呵斥,倒是冷元勋先一步站出来,恭敬道:“皇上,御前这般混乱实在有失体统,依臣之见,让这妇人带着孩子退到殿外吧。”如此说着,待皇上点头后,他的目光又有意无意地落到慕容璃的右手上,似笑非笑道:“至于陵王殿下……臣相信他并无加害臣之心。”
慕容璃有没有份参与,冷元勋一清二楚,若说真凭实据,也未必就拿不出来,但是这件事闹了这么久,必须到此为止,一旦再继续纠缠下去,且不说冷元凌绝无活命的机会,就连皇上心里好不容易平息掉的疑虑也会再度被勾起,让整个淮阳侯府再度陷入危局之中。
冷元勋并无一丝涟漪的眼神,却让慕容璃如同被看穿那般忍不住一抖,待反应过来后,方才如临大赦般淡淡笑道:“本王多谢冷世子信任。”
其实吧,慕容璃只要稍稍再往深了想想,就能如皇上那般猜测到冷元勋可能存在的真实身份,可是,许多事情的成败转折,往往只在一念之间,更何况中间还隔着滴血验亲这种近乎于盖棺定论的黑色窗户纸。
“陵王殿下一向与人为善,这在朝野上下是人尽皆知的事,如何会故意诬陷臣。”冷元勋淡淡的目光从慕容璃脸上划过,之后又向淮阳侯道:“父亲,您说是么?”
“这是自然的。”淮阳侯自然晓得冷元勋这般行事的用意,上前两步朝慕容璃深揖一礼,愧疚道:“逆子言行无状,让殿下无辜卷入是非当中,都是微臣教子无方之过,还请殿下恕罪。”
淮阳侯在朝中算是德高望重的中流砥柱,素日里皇上对他亦是十分客气,如今他这般做低伏小,若慕容璃再不依不饶,未免显得太过小家子气,是以亲自扶了淮阳侯一把,谦逊道:“侯爷客气了。”
既然苦主儿冷元勋父子都这般说了,皇上自然没有再追问慕容璃的理由,更何况折腾了一上午,他早已疲累不堪,是以沉声道:“淮阳侯的话,大家都听到了,滴血验亲的结果也摆在这里,众爱卿还有什么异议?”
俗话说‘事实胜于雄辩’,更何况冷元勋的身份究竟是真是假,跟大多数人都没有直接利害关系,又怎么会那么想不开把人得罪死了,是以纷纷道:“皇上圣明,臣等绝无异议。”
“如此就好,从现在开始,朕不想再听到任何一句关于此事的议论,若有违抗,一律严惩不贷!”待众臣答应后,皇上冰冷的目光落到心如死灰的冷元凌身上,毫不留情地冷声道:“淮阳侯庶子冷元凌枉顾伦理道德,编造谗言诬陷父兄,事情败露后仍不知悔改,实乃欺君罔上,大逆不道,念及其为初犯,杖责五十大板,废为庶人,至于刘怜儿,即刻杖毙!”
若论罪行,冷元凌这个始作俑者自然在刘怜儿之上,但顾及淮阳侯府的颜面,皇上势必不能伤了冷元凌的性命,但废为庶人的处置,意味着冷元凌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再在朝中担任一官半职,没了仕途的世家子弟,活着并不比死好受多少。
皇上一收一纵,已是给足了淮阳侯面子,淮阳侯连忙拉着冷元勋谢恩,至于冷元凌和刘怜儿已是被拉下去实施仗刑,只有小宝声嘶力竭的哭泣声不停从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