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昆仑站了起来,面色坚毅:“我知道你们的意思,福伯从小带我长大,不是你们所想的就是一个下人,于我来说,他就是亲人,我岂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后不得安宁?”
赵大牛谭正挚两人知道赵昆仑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旁人无法劝阻,叹息一声,就不再开口,赵昆仑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季度试炼,我自会去找孟执事,让他通融一下……”
说了这一句,赵昆仑反而安慰两人:“没事,就一次季度试炼,就是少拿几个积分罢了,你们努力一点!”
曾亮在一旁听到他们的话,以他这等老奸巨猾、刻薄寡情之人,也不禁微微动容。
赵昆仑为了给一个老仆收尸,居然甘愿置身于险地,到了青州,青木学院可就无法庇护他了。
正要开口吹捧几句,曾亮眼角瞥见一个聘婷的身影走了过来,身上微微一颤,转过脸去,就见到冬青婉清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庞。
盯着冬青婉清,曾亮老眼有些湿润,这是他的女儿,却从小未曾关注过、看顾过,等到曾悦灵失踪后,偶然忆起这个女儿,他心里也是有些唏嘘感慨,还生出了一丝丝的悔意。
当年他醉酒后,饥不择食抓着冬青婉清的母亲就乱来,醒来后见到那一张布满红斑的脸庞,立时厌烦无比,此后再也不闻不问,任由自己的夫人折腾虐待这个女人。
后来得到消息,这女人生了一个女儿,他偷偷去看了几眼,见到又是一张布满红斑的脸庞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母女二人。
眼下看到聘婷惊艳的冬青婉清,他心里的悔意禁不住越发的强烈起来,只是,冬青婉清却没有留意到他,目光一眨不眨注视着赵昆仑,柔声问道:“怎么了?生那么大的气?”
啪一声,曾亮被赵昆仑丢在地上,矮胖的身躯犹如个皮球在地上弹动了几下,一咕噜就爬了起来。
赵昆仑双手紧握,眼里杀气毕露,平时淡然无波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狂虐的气势犹如波涛般从他身上涌出,刚站起来的曾亮本要说话,感受到他的怒火,不由缩了缩脑袋,闭上了嘴巴。
屋外的动静,引起了谭正挚赵大牛等人的注意,两人走出门来,一眼见到满身杀意的赵昆仑,赵大牛不由大怒,朝着曾亮喝道:“老东西,你做了什么?”
赵昆仑脾性一向淡然,两人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又惊又怒,以为是曾亮对赵昆仑做了什么,才令他如此,联想到当初曾悦灵的事情,更是让两人对曾亮反感倍增。
曾亮张开嘴巴,还没说话,倏然人影一闪,领子又是一紧,赵昆仑抓着他,沉声道:“屋里说!”
谭正挚正开口:“昆仑,别跟他一般见识……”话说了一半,感觉身旁一阵微风拂过,赵昆仑已提着曾亮跨入屋里,他跟赵大牛对视了一眼,跟着走了回去。
赵昆仑把曾亮按坐在厅内一张椅子上,凝视着那张胖脸,吸了口气,压住心里的暴虐情绪,低声说道:“你且从头细细说来,不得隐瞒,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赵昆仑身上气势全消,曾亮却感觉到一股难以抑制的恐惶,仿佛就像兔子面对着一只狮子般,面对赵昆仑炯炯目光,他不由自主的避开,轻声道:“该说的我差不多都说了,几个钱家的子弟在你家门口闹腾,不知什么时候又是谁,把他们连带着赵府之人全部杀光,然后把赵府夷为平地……”
赵大牛与谭正挚两人听到这一句话,面色剧变,他们此时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特别是谭正挚,他本是青州之人,听到在自己家乡发生了这般惨绝人寰的事情,心情更是激荡。
赵昆仑心里空荡荡的,瞬间闪过福伯那苍老而亲切的面容,想起昔日那些相依为命的日子,老人的音容笑貌宛如昨日,但却已逝去,一股难以抑制的疼痛不知从什么地方涌出来,渐渐的充斥了赵昆仑整个心胸。
“福……福伯的尸身呢?”恍惚中,赵昆仑听到自己的声音,似乎有些缥缈而嘶哑,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