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由良说:“你先走,我在这里看着你走。”
林冲只得拨转马头往回走,一步一回头。
藤原由良则叫人拿过一把日本琴,轻轻地拨弄着琴弦弹奏起来,眼含珠泪边弹边歌。
藤原由良弹的是一首日本的离歌,这首歌是女子在闺房之中思念情郎时唱的。
那琴音清越婉丽,歌声柔美婉约,即使走得很远,也听得非常清楚,令人神伤。
林冲带着花荣和陈五二人回了城,经过一个热闹的集市,见市场上人来人往,摩擦接踵,人挤人、人挨人,叫卖声、说话声、嘈嘈切切不绝于耳。
林冲更是烦闷,就下了马带着花荣和陈五来到一个小酒馆内叫了几个小菜和一壶热酒闷闷地喝了起来。
花荣和陈五知道藤原由良走了,林冲很不高兴,所以也不敢劝,也不敢说话,只是闷着声陪着林冲喝酒。
突然,在林冲旁边不远处的一条浑身下下刺着青的黑大汉和店小二闹了起来,原来,这个黑大汉叫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三坛子酒,却只肯给三文钱,而他的酒钱应该是一两二钱银子。
黑大汉不肯给钱,借着酒动儿,揪住向他讨钱的店小二就打,一拳把店小二打了个趔趄,正好撞在林冲的桌上,把林冲他们桌上的酒壶和一碟菜给撞到地上摔碎了。
花荣和陈五见了正在上去教训这个黑大汉,林冲突然喊道:“不用你们两个动手,爷现在正好心情不爽,要打人,没想到还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说着站了起来,上去一把抓住要转身离开的黑大汉的衣襟,冷冷地说:“你这黑厮,没有钱吃酒就到路边讨些钱,跑到这里闹,搅了爷的兴头,该当何罪?”
那黑大汉一回头,盯着林冲恶狠狠道:“小子,你是不是活腻歪了,敢管大爷的闲事,我看你少管闲事,省得大爷连你一起开销!”说着威胁似的举了举小钵大小的拳头。
林冲一巴掌扇过去,把这黑大汉打了个满脸桃花开,门牙也掉了一个。
黑大汉哇的怪叫一声,抡拳就打林冲,林冲抬腿一脚,那大汉的身子直直地飞了出去,正摔在一张桌子上,因他体重,加上林冲的这一脚踢得太狠,大汉把整张桌子都给压碎了。
那些吃酒的顾客吓得给纷逃窜,掌柜的和几个小伙计也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应声,可是那些客人没有算账就走了,还打碎了这些桌子盘碟,掌柜的心里暗暗叫苦。
林冲瞟了花荣一眼,低声喝道:“花荣,赔人家的钱。”
花荣拿出一卷约五十两的交子递给了掌柜的,说道:“这里所有的酒钱和打破了的东西,我们全赔。”
这些客人的酒钱和所有的东西加在一起不到二十两,掌柜的见花荣一下给了五十两非常得高兴,想接,又不敢接。
林冲瞪了他一眼,“还等什么,让你拿着就拿着,这些钱够吗,不够再给些?”
掌柜的只怯怯地接钱,连连拱手道谢,“够了够了,富富有余。”
林冲哼了一声,“有余就好,让掌柜的,爷今天心情不爽,搅了你的生意,打了你的家什,得罪了。”说着略拱了拱手,抬腿往外就走。
林冲刚走到门口,那个跌在碎桌子里的黑大汉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大喝一声,“小子,打了爷就想走,哪有那么便宜,爷今天非要了你的小命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