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给四川发征粮公文,要四川征购军粮十万担,林冲把这个任务下派到利州,因为秦昌是利州路提举常平司,这个差事正好由他经办。
秦昌经常利用类似的差事大发其财。
他马上把这个差事交由一个叫彭三山的大粮商替自己筹办,而且要了十万两的贿赂。
粮食生意的利本来就薄,一下被秦昌敲去十万两银子,彭三山没办法只能筹办了六万担,才勉强够本儿。
他向秦昌说明了筹不足十万担的苦衷,秦昌让他不必提瓦,只是报说在押解粮食的过程中,让一伙劫匪给劫掠了,报了个损。
因为筹办军粮这个差事名义上是由秦昌负责的官差,所以报了个损,也就没人再追究,因为这样的事经常发生,一般情况下只是上司骂几句下属,再向朝廷报一下。
因为上面有秦桧替他担着,也没人敢查敢问,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也没人敢追究。
可是,现在赵眘问起这件事,秦昌又不能说不知情,所以,他沉吟片刻,说道:“殿下有所不知,咱们四川地界路途不如江南那般平坦,而且盗匪纵横。
那一次,不知怎么的,那些盗贼竟预先知道了我们的运粮路线、时间,设下埋伏,中途趁着夜色抢走了四万担粮食,所以才弄成这样。
我护粮军兵也损失了几十人,这种事不仅在四川,在全国各地也经常发生,也是无可奈何,没办法的事,殿下不信,可问在座的众位大人是不是这样的。”
利州这些官儿,有的本来就是秦昌的党羽,有的人也像秦昌这样利用官家差事,官差勾结,大赚黑心钱。
所以,等赵眘用目光巡视他们时,他们也纷纷点头称是。
赵眘冷冷一笑,“这么说来,朝廷每天在各地的粮饷耗费有四成以上都落入了这些盗贼山匪的口袋里了,是这样的吗?”
众官都沉默不语。
见众人都不说话,赵眘眉毛一挑,“我来利州之前听人说过,说这落入盗贼山匪口袋中的钱财有一大半却落入了一些贪官的口袋,这是怎么回事呀?难道真得像百姓所说的,官匪一家不成?”
众官听了赵眘这话,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心里打着小算盘,还是不说话。
赵眘扫了众官一眼,突然问孙权方道:“孙大人,你是利州知州,总管利州军政要事,这事你怎么说呀?”
所有的的目光一下落在孙权方的脸上,孙权方离席站起,拱手拜倒,“殿下,下官来利州不过一个月不到,这件事是两个月之前发生的,下官并不十分知情,具体的事恐怕还得问专管此事的秦大人。”
众人又把目光投到秦昌的脸上。
秦昌一时有些慌乱,敢马上离席拜道:“殿下,这件事的确是下官办理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下官罪责难逃。可是,殿下,下官也有苦衷呀。”
赵眘态度沉静地问道:“什么苦衷,你不妨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