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有些无奈的就是“法不责众”,本来实行不下去的,只要大力的惩处,谁还敢妄加阻挠?
只是若真的处置了大部分的朝臣,要引来的麻烦就大了。何况动摇了朝内根基,也是很严重的事。
“我也知道不容易,不过趁着我还有这个权力的时候,还是要多做些事。若是他日我放下了这些权力,便真的是有心而无力了。”轩辕启叹息。
他这个摄政王终究是不长久的,这权力,他早晚要还给睿儿。或许能等到睿儿成亲的时候,又或许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
世事无常,这世上谁都预料不了今后会发生什么。所以,在其位谋其政,趁着他还有机会的时候就多做一些事吧!虽然天圣道姑所言,他本来的命格,他会死在睿儿亲政之后。可是命格更改之后,便走向了谁都无法预料的方向,他心里存着侥幸,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和阿祎白头偕老,可同时,他也总有不好的预感,担
心会出什么大事。
所以做什么,真的都要在来得及的时候。
他握了握谢祎的手。
“怎么如今就开始紧张了?”谢祎讶异的看着轩辕启,她感觉到他掌心的汗。
“不会,既然想好的事,有什么好紧张的。不过是天气还热的很。”
“做什么都不要操之过急,有些心思虽然好,却要一步步来。”谢祎想到华夏历史上王莽的存在,很多人都说王莽可能是个穿越者,很多想法都透着近代人的感觉。
其实王莽的新政后世的人仔细分析的话,未必不好,有些东西还是值得肯定的。
可在那个时代,新的政见却仿佛遭遇了水土不服,施行起来便有很多问题。
又像是王安石变法,太过超时代的心思,终归是不适合那个时代的。所以王安石空有一腔热血和满腹的才华,却到底功亏一篑。
凡是政令,终归都必须适合那个时代。只有慢慢来,反而更为稳妥。所谓革新,便是要推翻故有的很多东西,而那些都关乎当权者的利益,自然会受到洪水一样的反对,很多最终都死在激流之中。
听轩辕启说起这个时代的律法来,谢祎也只得叹息。
说到底,准许寡妇再嫁的律法无法落实下去,还是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低下所决定的。
本来在这样的时代,女人就只是男人的所有物,是男人的附属,在这样的情形下,寡妇也像是婆家的一件物品,即便是主人过世了,这件物品也还是自家的,不会因此还给娘家,更不会愿意归了别人。
本来,既然是朝廷律法,便应该可以实行,所有的寡妇是否改嫁都有自主权,若是婆家敢阻挠,女人便可以寻求衙门的公正判决。
可如今,律法无法落实,便当真如同虚设,令人听了只觉唏嘘。
连律法都无法保护自己,真的是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
本来在夫婿过世之后,是否要改嫁,便应该是女子自己决定的,谁都没有权力阻挠女子去寻求自己的幸福。
有些女人不到二十岁便守了寡,若是还没有孩子,今后数十载的悠悠岁月,又要怎么去过?
像是温瑗,其实也还十分年轻,今后还有很多的岁月。
说起来也是帝王家的规矩霸道,历来只准许公主郡主的可以多番改嫁,而对那些嫁入帝王家后守寡的女子,却绝不允许改嫁的。不说守寡了,有些甚至还要给夫婿殉葬。
“好在我和你在一起,苏家并无人阻挠。”谢祎握紧了轩辕启的手。
如今想想,那苏家的人至少还都是通情达理的。至少在知晓了阿启不是苏峻之后,苏铭他们从未想要阻挠他们在一起。
或许是年轻人的缘故,想法还没有太过古板。若是苏峻的爹娘还在世,或许又是另一番场景了。
“他们不敢阻挠,也阻挠不了。”轩辕启认真的说道。即便他让苏家的人知晓他不是苏峻,却也表明了真实身份。这也使得阿铭他们即便有什么要阻挠的心思,也绝不敢轻举妄动。
他要和阿祎在一起,本就是谁也阻挠不了的。
“这话说的,可真够霸道的。”谢祎笑起来。不过想想,也还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