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表兄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夺位,必然有很多人站出来反对,最终反倒是要功败垂成。
只要表兄不伤害睿儿,短短一段时日之内,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何况他带兵在外,到底军权在手,表兄也不敢轻举妄动。
表兄会急着动手,除非是他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
“你既不信任他,如何还敢让他处理朝中事务?就不怕他排除异己,野心夺权?”太皇太后紧盯着轩辕启。
这个儿子的心思,她真是越发的不懂了。
比起阿晟来,阿启这个人总让她觉得胆子大的很。
阿晟处事要犹豫谨慎的多,唯恐行差踏错。
“权力乃是表兄所好,如今,就当他是求仁得仁吧!还有堂叔同他制衡,想必无忧。”
“你那个堂叔你还不知道吗?一问摇头三不知,这样的人,你也真敢用。”太皇太后瞪着轩辕启。平宁郡王那个人,当真是混吃等死的模样,什么都不多问,不多管。
即便是有人询问朝内之事,也大多敷衍的很,反正一味的就说不知,不懂,不解深意。
那个样子,有时候当真让人气急。
让平宁郡王掌权,她是怎么想都觉得怪异。
“愚人有愚人的用处,聪明人有聪明人的用法,各有不同。堂叔这个人虽然什么都不愿意多说,却未必心里没数。”
有些人半点不招摇,凡事不关注,不多议论,却未必就是愚钝之人。只怕这样的人,很多时候要比寻常人想的更为通透,凡事心里都明明白白。
这个人他竟然敢用,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
一来堂叔此人并不愚笨,二来,堂叔身份尊贵,正好能够制衡表兄。
皇族内人虽多,可想来想去,实在也是无人可用好。
姐夫固然也有几分本事,只是这个人却是越发的让他看不透。看似软弱无能,只怕内里却完全不是这样的。
“罢了,你既然都考虑清楚了,哀家也就不多管。只是你亲政之事,务必小心。”太皇太后郑重的说着。“哀家不希望你出任何事。”
“儿子会多加小心,早日归来。”
“只是你既要出征,便要想好了,若是萧崇拿阿祎来威胁你,你又要如何?”太皇太后定定的看着轩辕启的眼睛。
阿启如此在意那个女人,只怕是那个女人要成为阿启最大的劫。谢祎竟然在萧崇手里,萧崇岂有不利用的道理?
出了门,谢祎等人便焦急的等待着。
“这个大夫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本事,别是故弄玄虚。”金美人嘟囔着。这个孙大夫她真是有些信不过,虽说孙大夫说了义母的病能治,可怎么看这个人都无法让人安心的样子。
要是真能治还罢了,若是个骗子,她肯定是要让皇上狠狠治罪的。
“金美人稍安勿躁,是否能治病,这可是骗不了人的。”谢祎说道,“我们也不懂医术药理,便只能等结果了。”
“我就是看着这个孙大夫也不像是什么名医,初出茅庐的样子。”
“都说了人不可貌相,有些人有多少本事,可不是都很挂在脸上。”
谢祎坐在了门外的回廊上,金美人也跟着坐了下来。
谢祎的右手隔着衣袖按在了自己的左手臂上,衣袖下自然就是那银白色的小花胎记。
这个孙大夫,到底曾和她是什么关系?她觉得这个人她曾经一定是认识的,只是此时在宫里,到底要怎样才可以私底下见上一面,好好的说说话?
她自然是不敢贸贸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找孙大夫说话的。
宇文芮之死便是前车之鉴,她不得不更为小心谨慎。
萧崇要想隐瞒着她的,一旦她想要弄个清楚,萧崇必然不肯。
“娘娘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秋容低声问道。
谢祎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担心郭夫人的病,看了这么多的大夫都没能好起来,只希望这个孙大夫不要让人失望才好。”
等了许久,孙大夫才来打开了门,金美人急切的问起郭夫人如何了。
谢祎和金美人进去看了看郭夫人,郭夫人此时正安静的躺在床上,看着脸色倒是稍微好了些,不过呆呆愣愣的样子依旧。
“好像也没见好转。”金美人嘟囔着。“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不管是什么病,总是要慢慢来的。即便是仙丹,也需要些时辰方能有药效的。”谢祎握了握金美人的手,“想来孙大夫胸有成竹的模样,定然能治好郭夫人的病,你就不要太担心
了。”
似乎等了这么几日也没见郭夫人好转,金美人也真是更为暴躁起来了。
多次的失望又成了失望,的确是让人饱受煎熬。
“孙大夫便先安心在宫中住下来,等郭夫人病好之日,宫里自然会安排人送孙大夫出宫。”谢祎看向了孙大夫。
“多谢贵人。”
见无法好好说话,谢祎便先带着秋容离开了慈安殿。
独自在屋里的时候,谢祎便仔细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胎记。这小花的样子的确是和孙大夫衣袖上绣着的图案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