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华美的衣裳首饰什么的,一概不用。
南烟只让她收拾了两件朴素的换洗的衣裳,其他的,也都不用。
然后,便是一夜的紧张不眠。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早上,有消息传来,人马已经在南宫门等着,南烟迫不及待的就带着冉小玉匆匆的赶了过去。
这个时候,才刚卯时三刻。
天还没亮,他们到门口的时候,看到有两辆马车,一些侍卫跟在周围。
而冉小玉一眼,就从那些人当中辨认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叶诤?”
她的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一脸的嫌恶。
叶诤正在装马,跟周围的人吩咐什么,一听到她的声音,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
但立刻就走到南烟的面前:“贵妃娘娘。”
南烟道:“叶诤,你——”
“微臣随行。”
“……”
没想到,祝烽让他也一起随行。
这样,真的太好了,叶诤是从小就跟着祝烽从军营里走出来的,又机警,又聪明,这种事情有他参与,再好不过了。
南烟轻轻的说道:“这一次,辛苦你了。”
叶诤拱手道:“贵妃娘娘言重了。”
说着,目光又移到了一边的冉小玉身上。
“啧啧,你也去啊?”
冉小玉的脸都沉了下来:“怎么?”
“没什么,”叶诤只说道:“怕你坏事而已。”
冉小玉一听,鼻子里都要喷出火来,但碍着南烟在身边,又不能跟他大闹,只咬着牙道:“你再说一遍?!”
叶诤看着她拳头都捏起来,指骨啪啪响的样子,缩了一下脖子。
跑到一边去了。
冉小玉道:“哼!”
南烟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们两,怎么一见面就闹。”
“谁跟他闹了?”
“这一路上,你们最好不要这样。”
“娘娘放心,奴婢知道。”
正好这时,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让大家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冉小玉便要扶着她上马车。
南烟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祝烽,没来。
原以为,不管怎么样,他多少会来看一眼。
但立刻,她就摇头,将那一点难过抛之脑后——他能准许自己这样出宫,已经很不容易了。
于是,便撑着冉小玉的手,上了马车。
谁知刚一撩开帘子,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马车里面。
南烟的喉咙梗了梗,轻声道:“请皇上无论如何,一定想办法保全祖母。”
“……”
“妾,虽然不是司家的人,但她,仍然是妾的亲人。”
“……”
祝烽沉沉的看了她许久。
然后沉声道:“朕知道。”
“……”
“接下来,就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
“若是他们要用你的祖母来跟朕谈什么条件,朕自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说完,转身走了。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远去,南烟站在原地,许久都不能动一动,直到夜风吹得她整个人都凉透了,冉小玉才扶着她的手,轻声道:“娘娘,先回去吧。”
“……”
“皇上一定会想办法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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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比之前任何一个艰难的关口,都更让南烟煎熬。
只要一想到病弱的老祖母被人挟持,离开金陵城,在路上还不知道要经历什么,她的心就像是放在油锅里煎一样。
彤云姑姑他们也都知道这件事了。
大家都非常的担心。
一个晚上,几乎没有合眼。
第二天一大早,南烟早早的就起床,梳洗完毕之后,草草的吃了一点东西,便往武英殿那边去了。
到的时候,祝烽刚刚起身。
他的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睡衣,衬得他身材高大,肌肉壮硕。
坐在床边,肩上只披着一件外衣,正看着手里的一封信。
南烟走进去,急切的道:“皇上。”
祝烽抬头看着她:“你来了。”
“皇上,妾的祖母有消息了吗?”
一边说,一边紧盯着祝烽手中的那封信。
祝烽的气息沉了一下,然后说道:“有。他们刚刚发回来的消息。”
“怎么样了?”
“他们——渡江了。”
“渡江?”
南烟一时间有些怔忪。
感觉到祝烽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格外的沉重,南烟不由的就有些在意。
渡江?
这,代表什么呢?
下一刻,她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