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娘子听说贵妃娘娘回到翊坤宫,身体也大好了,特地让奴婢为娘娘送来贺礼。”
“……”
南烟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贺礼?
自己不过是回到翊坤宫,身体稍微好了一点,值得她特地让人送来贺礼吗?
况且,她跟自己,又不是多好的感情。
不过,却见那弄琴真的走上前来,手里捧着一个托盘,盖着一层布,冉小玉走过去接了过来。
南烟道:“回去说,费心了。”
“是。奴婢告退。”
说完,弄琴便匆匆的退了出去。
冉小玉捧着那托盘,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走到南烟的身边:“娘娘,秦若澜这是要干什么?”
“……”
南烟没说话,伸手掀开了托盘上的那块布。
却见下面放着一套衣裳。
“这是什么意思?”
“……”
南烟仍旧没说什么,因为她也有些不太明白,冉小玉放下托盘,将那衣裳拎起来,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针头之类的危险的东西,就只是一件普通的衣裳而已。
南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淡淡的笑了。
冉小玉道:“娘娘,秦若澜是什么意思?”
南烟平静的说道:“她的意思是,这么多人,忙了这么多事,不过是在为我作嫁衣裳。”
“她……”
“看来,她也知道,她去换药的事,我们是知道的,将计就计利用了她。”
“那也是她自己的事,与我们无关。”
“……”
“现在她送这件衣裳来,又到底要做什么?”
南烟想了一会儿,说道:“她意识到了,她们是在为我‘作嫁衣裳’,现在,就真的送了一件衣裳过来,她的意思是,她还会继续如此。”
冉小玉的心一跳:“你是说,她还会——”
她抬起头来,目光闪烁的看着祝烽:“我刚刚,说梦话了?”
“嗯。”
“那,那——妾说了什么?”
“……”
祝烽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轻笑了一声,说道:“还能说什么,就是一阵嘟嘟囔囔的,朕也没听清楚。”
“……”
南烟只觉得心头一块大石头突然被搬开,顿时心脏收缩得都有些发疼了。
她长长的松了口气。
祝烽又看着她,柔声道:“怎么了?到底做了什么噩梦?”
不知为什么,他现在会对自己这么温柔,明明昨天在内阁大库对他说的那些话,是自己有预谋的,也明明知道,他会如何对待自己,可当真正面对这样的他的时候,南烟的心头,反倒有些不是滋味。
祝烽,从来不是一个轻易温柔的人。
她也还记得,自己流产的那天,他是如何失望,又是如何的愤怒,对着自己说出那些话——
“朕的心里,不该有你。”
“朕的心里,不再有你!”
而现在,一切似乎都已经过去了,他们两个也“冰释前嫌”,祝烽又回到了过去,那个对自己百般宠溺的样子。
可她的心,却不再如旧。
这种感觉,让她非常的矛盾,更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痛楚。
她用力的咬着牙,咬得连自己都觉得痛了,才勉强抬起头来,平静的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普通的噩梦罢了。”
“……”
“妾一看到皇上,就,都忘了。”
祝烽看着她,露出了一点笑容。
又伸手在她的额前一抹,将那些细密的冷汗抹去,道:“忘了就好。”
“……”
南烟呆呆的望着他。
感觉到他满是厚厚老茧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抚过去,虽然他极力克制了力道也并不轻柔,但那种粗糙感,却反倒让人体会到了一种异样的温柔。
南烟望着他,不说话了。
这时,门口传来了冉小玉的声音:“皇上?娘娘?”
南烟急忙转开视线,就看到他们已经在大门口,大概是要等着自己醒来,好服侍自己起床,已经等了很久了。
她立刻开口,但声音却有些异样的沙哑,咳嗽了两声,才说道:“进来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