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正厅上,温婉端庄的顾夫人正在喝茶。从昨日接到往生崖的千里飞书说顾汇之今日回百尺峰到现在,顾夫人满心欢喜,早早的就让人将他的居所栖风阁重新布置了一番,她心心念念的盼着顾汇之能想通并放下殷问筠,也不再埋怨她三年前的拒不施救。
不言此时却突然匆匆来禀:“夫人,公子他,他带了殷问筠生前的婢女糖糖回来,一回来便直接去了祠堂。”
“去了祠堂?可有说什么?”
“说是累了,去给祖宗上柱香就回栖风阁。”
“罢了,那个糖糖我也见过,留下她或许是为留个念想吧,随他吧!”顾夫人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继续说道:“不言,你说之儿是不是还因三年前的事情怨着我?”
“夫人多虑了。”
“哪里是多虑?当时木寒子闭关,他用仅剩的一点灵力千里飞书向我求救,盼我能用顾家仅剩的一颗聚灵丹救那丫头,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更是词严厉色的数落了他一番,还扬言就算那丫头活下来了,也决不许她进我顾家的门。其实我当时只不过是气他鬼迷心窍为区区女子遭天下人耻笑,尚未行成婚之礼便已有夫妻之实,更是不知何为辛苦的将他父亲的心血拱手于人。”
顾夫人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三年前,往生崖里我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他整整一个月,可他醒来后得知那丫头灰飞烟灭,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再也不想见到我这个娘亲,也不想见任何人,这些倒是都如他意了,他的眼睛何以至此?拒绝用药调养,不听劝告终日落泪,他却还冷冷道没有了她瞎了也好。他可是我顾家的子孙啊,他身负的责任和使命都不足以让他重新振作吗?三年了,他在往生崖不修仙习道也不炼药,他的身体也早该养好了吧?派去往生崖的人都能踩破门楣,可他却迟迟不肯归。”顾夫人几乎是痛心疾首才说出这番肺腑之语,“我这个娘亲养得了他的人却养不了他的心,世人皆道顾家出情种,嫁来顾家的女人都能享尽荣宠,奈何我林清滢孤寡半生含辛茹苦却养出这么个不孝子。”
“夫人,您也是有苦衷的,总有一日公子会明白的,左右他现在愿意回来了,这便是个好的开端啊!”不言看着有些悔不当初的顾夫人安慰道。
“不言,吩咐下去让人不要打扰他,给他点时间吧!细细想来,如若当初我大方点施以援手,此刻也不至于痛失一子啊!”
顾家祠堂里,顾汇之手持檀香跪在蒲团上叩首三拜后,糖糖接过他手里的檀香插在了香炉上。
“糖糖,那些牌位上可有你认识的人?”顾汇之问道。
“嗯,我仔细看看。”
许久,糖糖肯定的回答道:“公子,这些都是你顾家的先祖名讳吧?糖糖不识。”
“你可确定?”
“嗯,我都仔细认过两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