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克成的手轻轻抖了一下,道:“我就不去了,你告诉萧鼎元,该怎么审就怎么审,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哦。”张志远道:“既然刘书记没什么问题我就好办了。”临走时,张志远悄悄塞给刘克成一个小本子,爬到耳边道:“刘书记,这个本子是萧鼎元在搜查张乐飞家中找到的,我想对你有用,我就给你拿过来了。”说完,轻轻一笑,关门离去。
刘克成赶紧把门反锁上,回到卧室,又不放心地把卧室门反锁上,哆嗦着手翻开本子仔细看了起来。
本子上记录着很多关于刘克成的收受钱财的流水账,记录的十分详尽,谁谁谁,某年某月某日,送了多少钱,主要干什么都详细登记,里面有赵志刚、魏国强、蔡建国等等,刘克成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看过后,他顿时气得把本子撕得粉碎,又放在脸盆里用打火机点燃,烧得不留一个残片。
该来的终于要来了,让刘克成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眼下该怎么办?张志远够狠,直接捅到市委市政府,还把媒体记者也招来,这下想保张乐飞都不成了。最大的难题就是,张乐飞会不会把自己供出来?假如供出来自己又应该如何应对?太多太多的漏洞根本无法弥补,看来能帮自己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张志远了。
不行!先等等看!先看看张乐飞的态度。刘克成在慌乱之中依然能保持冷静,这是多年训练出来的素养。
下午4点半,捉拿张乐飞的警车开进了南阳县城。县城居民夹道欢迎,居然鼓起了掌,久久不肯散去。
张乐飞被直接请进了看守所。他表现的十分平静,脸上甚至挂着笑容,好像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了。他见到萧鼎元的第一句话就是:“给我弄点好吃的,我想吃西江鱼,还有老家的荞麦面鱼儿,还有麻糖糕,还有油炸脆鸡……”张乐飞如数家珍般,把他平时想吃的东西挨个报了个遍,萧鼎元听后,心酸加同情,没有多说什么,吩咐下去,按照张乐飞的意思置办去。
萧鼎元没有给张乐飞戴手铐,也没有进牢房,而是把他带到看守所的会议室,门外有一圈民警荷枪实弹把守,大门外还等候着一大堆记者要进来,被民警拦住。张乐飞和萧鼎元要了一根烟,点上走到窗前,凝望着天空。
萧鼎元没有打扰他,而是心里盘算着如何审讯自己曾经的领导。
“鼎元,你过来!”张乐飞突然喜上眉梢,像个孩子似的召唤着萧鼎元。
萧鼎元纳闷,带着好奇心走了过去。
张乐飞指着远处街上几个小孩在玩玩具手枪,兴奋地道:“老萧,你看,现在的孩子真是太幸福了,玩具枪和真的似的,我们那个年代最渴望就是得到一把玩具枪,别在身上,就像解放军似的,多帅!我想要枪想要的发狂,后来我看到别人用自行车链条做成枪,我就偷偷把我父亲的自行车拆了,自己摸索着做枪,没想到别我父亲发现了,用扁担结结实实把我揍了一顿,痛得我三天都爬不起来。后来,我父亲为了满足我的愿望,用木头给我做了一个,可让我兴奋了好一阵子,我那时就立志,长大以后要当人民警察,与坏人斗争……”
萧鼎元大概明白了其中个由,道:“李所长当晚见了什么人?他也睡着了吗?”
值班民警道:“李所长见什么人我不知道,他也和我们一同睡着了,都挤在一个小床上。”
“确定?”
“我敢肯定。”
“这些情况你为什么昨天不如是说?”
值班民警怯怯地道:“李所长说了,要是我们谁说了实话就开除。”
好了,至此问题的焦点都集中到这个李所长身上。萧鼎元再次上了二楼,一脚把门踹开,冲过去抓住李所长是领口,道:“事到如今,你他妈的还计划和我玩多久,我告诉你,我是有忍耐限度的,如果你不老实交代,老子把你移交给上级机关。”
李所长冷笑,把萧鼎元推开,整理了下衣服道:“萧鼎元,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子就算活不成,也要把你一同拖下水。”
陆一伟见状,上前就是一巴掌,道:“萧局是执法人员不敢动手,老子一个平头百姓怕你不成?我告诉你,萧局长拿你没办法,老子有的是办法。”
李所长捂着发烫的脸啐了陆一伟一口,骂道:“陆一伟,你别以为老子不认识你,不过是一条看门狗而已,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呸!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说完,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陆一伟忍无可忍,走到李所长跟前道:“你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告诉你个好消息,赵志刚已经被抓到了,他已经全部招了。”
李所长顿时抖动的双腿戛然而止,瞳孔放大死死盯着陆一伟,嘴唇发抖道:“他……他说什么了?”
陆一伟起身道:“说什么不要紧,不过你这个帮凶估计也是死罪一条,如果你要是现在交代了,或许萧局长还给你个举报有功,留下你这条小命。”说完,回头与萧鼎元对望了一眼。
萧鼎元闻弦歌而知雅意,继续进行心理突破,道:“你好自为之吧,你也看到了,外面的记者一大堆,这事一旦公布于世,捅到省领导那里,你觉得你还有可能从这里走出去吗?”
李所长慌了,一下子从沙发上蹿了来,坐到地上,身体开始拼命发抖,嘴里喃喃地道:“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陆一伟和萧鼎元点了点头,随即道:“李所长,我敬你是条汉子,有些事不是干的,你干嘛大包大揽,揽到自己身上,这对你有好处吗?你想想,你要是被关起来,你的妻儿怎么办?你的老母亲怎么办?她们有盼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