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陆一伟解释道:“我想看看马林虎想用多少钱摆平我们,就能猜到这件事的涉案金额。”
白玉新估算了下道:“大概有30多万元。”
陆一伟急忙道:“好家伙,真舍财,出手真大方,一下子就拿出60万元来摆平此事。刚才马林虎还说这笔采购花掉100多万,如果真是100多万,用60万摆平你觉得合理吗?所以,涉案资金绝对不止这点!”
白玉新点头道:“这事,绝不如此简单,往根子上挖,挖到谁算谁,就算挖到他陶安国,我也绝不手软!”
第二天,陆一伟继续追查这事。可令人遗憾的是,采购科依然大门紧锁,就连陶安国也不见了踪影,事情变得越来越蹊跷。
陆一伟不打算善罢甘休,既然对方不配合,只好自己从外围入手调查了,目前最主要的是打听到对方公司的名称,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一上午时间,陆一伟找了几个人问询,可大家似乎都商量好似的,集体选择了沉默。甚至看到陆一伟,远远地就躲开了。就连那晚一起喝酒的工友,看到陆一伟后,也是仓皇而逃。
而白玉新那边,一上午手机快要打爆了,都是求情说话的。白玉新坚守自己的原则,统统都回绝了。
没有收获,陆一伟垂头丧气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想着如何寻找突破口。无意之中,他发现门口有一个折叠起来的黄果树品牌烟盒,引起了他的注意。黄果树烟,一包两块多,自己平时从来不抽这个牌子啊。带着疑惑,他怀着好奇心走过去捡了起来,拿到手中端详着。
前前后后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他于是丢掉了垃圾桶,心道:“估计是刮风吹进来了的。”
他又躺到床上来来回回思考,可再次看到烟盒时,越想越不对劲,于是下床又捡了起来,将烟盒撕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显现出来:“这完全是个精心设计好的骗局,采煤机是不过是他们洗钱的手段,洗钱数目高达800多万元,采煤机是省城一家叫鑫源煤矿设备公司采购的,而这家公司的幕后老板是马林虎的堂哥马林辉,希望领导明察!”
事情愈加变得复杂起来,原本是一个无心的谈话,竟然牵扯出如此大案。涉案金额惊人,幕后一个又一个未解之谜让陆一伟触目惊心。烟盒所反映的情况远远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他连忙跑到隔壁找到白玉新,请他来定夺。
白玉新仔细研究后,他也不敢轻易下结论。于是二人驱车回到县城,面见了县长张志远。
张志远听后,拍着桌子道:“太气愤了,简直令人发指!志远,这件事一定要给我严查,曙阳煤矿有这么大的吸血虫,怪不得企业负债累累,都他妈的装进自己腰包了。”
得到张志远的许可后,陆一伟当天就到了北州市找到了烟盒上所写的鑫源煤矿设备公司。他以采购煤矿设备之名,与公司的一个负责人进行了商谈。
陶安国不断擦汗,道:“一伟啊,这是工作上存在的管理漏洞,但你可以放心,这笔钱绝对用在了这个项目里,不信你去查查会议记录,我们都是上过会的。至于钱,肯定是用在企业上面了嘛。”
听到陶安国刻意回避此事,陆一伟紧追不舍道:“陶矿长,那我问你,采购这台设备当初花了多少钱?”
陶安国拍着脑门道:“具体是多少来着?”然后对着门口大声叫道:“小张!”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人推门而进,陶安国气呼呼地道:“让马林虎过来!”
很久后,马林虎同样冒着大汗走了进来。陶安国佯装生气地问道:“当初我们采购那台采煤机的价格是多少?给陆主任说说。”
马林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道:“好像是200多万吧。”
陆一伟听到与自己得知的数据相差如此之大,道:“好,马科长,我需要你给我提供以下几样东西:一,当初采购设备的项目计划书;二、当初采购设备的竞标书,三,采购设备的合同书;四,采购设备的标的价格;五,与对方公司财务来往明细;六,退回设备的相关手续;七,对方公司的详细资料。”
陆一伟一口气说了七条,让马林虎傻眼了。没想到一个门外汉懂得采购的整套流程。他望了眼陶安国,擦了下汗,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个……”
陆一伟眉毛一挑,道:“请问马科长有问题吗?”
陶安国紧张地在那里翻看着报纸以掩饰内心的不安。马林虎从陶安国那里得不到求助,只好道:“陆主任,你要的这些材料估计看不到了。”
“什么?”陆一伟没想到马林虎会如此回答,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这么大一笔开支,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这……这……这你具体还得问小六子,当初是小六子一手经办的此事。我们今年年初搬家时,丢失了不少珍贵资料,估计查询起来有一定难度。”马林虎把责任又推给小六子。
陆一伟有的是时间,道:“那烦请马科长把小六子叫过来吧。”
马林虎下去后,就再也没有上来。
陆一伟一直等到十一点,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时,下到二楼的采购科一看,已经是大门紧锁,连个人影都找不到,让他更加对这几个人产生怀疑。
陆一伟不气馁,拿起电话打给马林虎,对方已经关机,人间蒸发了。
陆一伟感到事情不妙,迅速汇报给白玉新。白玉新不慌不忙地道:“不慌,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肯定不敢逃跑,给他们点时间补漏洞,如果在短时间内能把这个窟窿补上,算他们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