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金柱见状,丝毫没有领导的姿态,在没有人强迫他的情况下也喝下去三杯。看得出,他对张志远的感情还是深厚的。
轮到侯永志时,张志远还要说一些恭维的话,侯永志急忙打断道:“得得得!别和我说这些,咱们之间不要变得这么陌生,生分了吗?要是没有,那我就先喝三个。”
张志远见侯永志如此,豪爽地喝下去六盅。
到了李小川,张志远依然拿出谦虚的态度,双手端酒杯,并刻意低半个酒杯。身为副处的李小川对这种场合见怪不怪,懒得说一些客套话,默许了张志远的做法,连喝了三杯。
一圈完后,暂时休战。侯永志把话题引到了李小川身上,道:“小川,你跟郭书记几年了?”
李小川对侯永志立马换了个姿态,谦虚地道:“侯书记,快8年了。”
“哦,时间不短了啊。”侯永志转向郭金柱道:“老郭,是该把小川交流出去了,找个合适的机会扶一把。”
郭金柱只吃菜,不说话。而李小川有些坐不住了,表现出急躁的表情道:“侯书记,8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些年下来,我和郭书记有了感情,如果这个时候让我交流出去,还真有点不舍。”
侯永志道:“你这种想法完全是错误的。难不成你一辈子当秘书?”
“跟着郭书记,我心甘情愿!”李小川信誓旦旦地道。
郭金柱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纸擦了下嘴巴,道:“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和小川交流过很多次了,前年章平县空出个副县长的职位来,我让他下去,可他不去,他说还想多服务我几年。我以为我开出的条件不够优厚,去年又让他去古川县出任宣传部长,他依然不去。我知道小川知恩图报,难以割舍与我这些年结下的深厚情感,何况我确实需要小川这么一个人,一时间就有了私心,让他继续留在我身边。老候,这些年秘书也不好选啊。好多人略显浮躁,静不下心来,总想着把秘书这个行当当成一个跳板,有了这种思想你说工作能干好吗?”
“嗯。”侯永志点点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很轻浮,不问自己付出了什么,就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你看我现在的那个秘书,背着我与各县区的公安局局长称兄道弟,肆意敛财,甚至干涉基层的人事调动,你说这种人能用吗?我不知敲打了多少次,依然我行我素,过段时间我的找个由头直接把狗日的踢到基层去,随他去吧。”
侯永志依然是耿直的性子,道:“现在的人哪,是个人就想往自己脸上贴金,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说是不是啊?一伟。”
“啊?”侯永志突然转向陆一伟,让他有些惊慌失措,不知该回答对还是不对,只好含含糊糊地闪烁其词。
侯永志好像并不是真正征求陆一伟的意见,一晃而过又与张志远聊了起来,道:“志远,你是我市不可多得的高学历人才,加上郭书记赏识你,我想用不了几年,你就能走到更高层次的领导岗位,但这个过程中,一条是捷径,一条是长跑,那条路都能通向成功。但你这个年纪,不是长跑的时候,而是完全可以另辟蹊径,快速成功,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张志远像个小学生似的听着两位前辈的训话,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
侯永志的火爆脾气又上来了,气鼓鼓地道:“我说了那么多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气死我了。一伟,你来说说,我刚才要表达什么意思。”
又把陆一伟牵扯进来了。说实话,陆一伟也没听懂侯永志的意思,不过前后结合起来,大致能明白他想说什么。可张志远都如此谦虚,自己该不该随意发表意见呢,他有些拿不准。
郭金柱看出陆一伟的顾虑,手指轻弹着沙发道:“一伟,张县长既然选中了你,自然有你的过人之处。你能走进今天的这个圈子,说明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想法大可没有顾忌地说出来。就算说错也无妨,这又不是什么上纲上线的问题,你说说看。”郭金柱有意考验陆一伟。
话已至此,陆一伟索性放开胆子道:“郭书记,侯书记,在您二位前辈面前,我永远是学生,恕怪学生愚钝,不敢妄自揣测,不过我能明白侯书记的苦心,正如您所说,要懂得利用宣传的武器包装自己。”
见陆一伟上道,侯永志颇感兴趣地道:“你说说,怎么个包装自己呢?”
陆一伟不卑不亢地道:“我认为,但凡在报纸上刊登过的文章,那只是一篇文章,并不能说明什么。最重要的是与上级的发展策略和经营思路相吻合,如果能把南阳企业改制梳理整理出一个模式,通过内参的渠道呈现给上级领导,效果远远比报纸见效要好。”
郭金柱脸上浮现出微笑,侯永志则藏不住表情,激动地道:“你看看,还是年轻人头脑灵活,这正是我要表达的。你干得再多,要是得不到上级领导的肯定,也是白干。假如你能把你干了的围绕省委书记黄铭岩同志的发展思路结合起来,拿出一个独一无二的“南阳模式”,这就是你的政绩!”
一言惊醒梦中人。张志远这时才理解侯永志的苦心。连忙感激道:“侯书记,经您这么一点拨,我顿时茅塞顿开,豁然开朗,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哈哈……”侯永志对自己刚才的精彩表现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