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志良在加紧实施他的新政,陆一伟也不闲着,继续在石湾乡默默地奋斗着。
石湾乡的天空是湛蓝的,一眼望不到边际,如同一双清澈的眼睛,没有任何浑浊和污点,用血染的本色笼罩着苍翠的广袤大地。对于生于斯长于斯的百姓来说,昨天今天甚至明天都一个样,太阳照常升起。而对于陆一伟来说,天空的边缘似乎到了山的另一边,那里又是哪里呢?
天气越来越热,陆一伟的睡眠越来越差。晚上经常要到深夜一两点才勉强闭上眼睛,而早上五点多就醒来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不知是自己操心的事太多,还是身体出现了问题。失眠,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这天,陆一伟照样早早地就醒来了。没有了睡意,干脆起床跑步去。刚出了大门口,就看到一妇女在大门口斜靠着在睡觉。这个妇女他上次就见到过,因为事情太忙没有理会,还以为是附近的村民来乡里办事的。可从着装长相判断,并不像本地人。难道是流浪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出现了这样的人,他不能坐视不管。
他走到门房把看大门的老李叫出来询问。老李道:“这个女的早在上个月就出现了,消失了一段时间又回来了。我问她找谁干什么,不管怎么问,她只是拼命摇头不说话。该不会是个疯子吧?”
陆一伟望着妇女可怜的模样,一阵心酸道:“她这样多长时间了?”
“好像前两天来的,一直站在大门口,晚上倒地救睡。”
“那饿了呢?”
“好像她带着干粮。”
“有这种事你怎么不向我汇报呢?”陆一伟埋怨老李。
老李似乎受了很大委屈道:“陆常委,您平时那么忙……”
这时,手机响了。看到是家里的。陆一伟打断老李躲到一旁接了起来。
“一伟,你回来一趟吧,夏锦鹏要回家,好说歹说劝不住。”陆卫国急切地道。
“好的,我马上回去!”挂掉电话,陆一伟交代老李:“你待会给她从食堂打点饭,完了让付乡长接待一下,看看她有什么诉求,我现在回家一趟,回来了再处理。”说完,自己驾着车往家里赶去。
高大宽挪用公款一事持续发酵,而人们似乎不关心高大宽,更对陆一伟感兴趣,舆论的焦点再次对准了他,有些始料未及。
有人说,陆一伟年纪轻轻就在县城买了房,买了车,身穿名牌,拿着好几千的手机,还整天与一帮狐朋狗友纸醉金迷,花天酒地。并假借妹妹结婚之由变相受贿,金额涉及几十万元……可以说,每件事都不是空穴来风,把他直接架在火上烤。
陆一伟因为此事焦头烂额,他也没想到舆论风向会突然转向自己,而且愈演愈烈,大有要唾沫星子淹死的趋势。他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高博文在背后搞的鬼。
事已至此,必须先发制人。陆一伟要赶在肖志良对此事下达命令之前必须见面解释清楚并表态说明,在贺建的安排下,陆一伟在办公室见到了肖志良。
肖志良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那顾得上管这些芝麻小事。不过,事情发生了,就必须审慎对待,正好借此杀一杀南阳的这股歪风邪气,以便树立威信。
陆一伟试图要解释,被肖志良拦了下来,而是问道:“一伟,你是土生土长的南阳县人,用最精练的言语概况下你们当地干部现行的状态。”
这个问题让陆一伟有些莫名其妙,思考了下道:“我认为,南阳县的干部大多数还是好的,极个别同志……”
“嗯?”肖志良看着陆一伟道:“接着往下说啊,我就是要听听这极个别同志的情况。”
陆一伟鼓足勇气道:“极个别同志思想固化,安于现状,不思进取,接受新事物慢,过多崇尚官本位思想和拜金主义……”
肖志良一边听一边点头,问道:“我再问你,为什么南阳县这两年领导干部调动频繁,突发性事件频频发生吗?”
“这个……”陆一伟没有往下说。
肖志良道:“我来告诉你,就是因为你所说的极个别同志一点都不讲政治,不讲团结,不讲党性,心思不在工作上,而喜欢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尽干一些丧尽天良的缺德事。我在古川县待了五六年了,为什么那地方从没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陆一伟对肖志良如此严厉的措辞有些吃惊。
肖志良继续道:“就拿石湾乡这件事来说吧,本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别有用心的人却拿此事做文章,大肆炒作,大有不把人搞死不罢休的决心。如此政治环境,怎么能把心思放在发展上呢?”
肖志良的态度和观点,让陆一伟一再惊诧,难道他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