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远冷静地道:“一伟,这事是我不对,但事关你的前途,我这个做兄长的不能坐视不管。你也看出来了,范荣奎把徐书记和白厅长抬出来说媒,说明他下了一番功夫。徐书记让我叫你去,我能不执行吗?另外,我觉得范春芳那姑娘挺好的,你们要是真成了,对你也有好处啊。”
“不!”陆一伟坚定地道:“张书记,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事我不能听你的。我和范春芳之间根本不可能,如果强行组合到一起,你觉得我会幸福吗?”
张志远不厌其烦道:“一伟,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而且还因为佟欢的事闹得不愉快,但你是成年人了,应该理性地看待这个问题。你今年都33岁了,还觉得小吗?还有时间浪费去谈情说爱吗?不行了。人家看上你是说明你优秀,何况对方出身高贵,即便是为了你家人,为了子孙后代,也应该应下这门亲事。”
“不可能!”陆一伟固执地道:“她出身高贵怎么了,我就是农民的儿子,不丢人。何况我也不想活在他人的阴影下,多累啊。如果非要让我答应,我还不如选择苏蒙。”
“一伟!”张志远突然咆哮道:“你怎么到现在都不清醒呢?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觉得还有可选择的余地吗?如果你不同意,得罪的不是范荣奎一个人,还有徐书记白厅长,就连我都会受到牵连。与他们作对,想过后果吗?”
陆一伟无言以对。
回到家里,张志远把他叫到书房,准备开诚布公地聊一次。
张志远道:“一伟,我知道你在记恨我,但佟欢真的不合适。且不说丁昌华,她的身份与你的地位极其不匹配。你可能觉得找到爱情了,但日后所背负的舆论压力让你及家人甚至后代喘不过气来,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陆一伟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抽烟,道:“张书记,你知道我的前一段婚姻吗?”
“知道啊,怎么了?”
陆一伟道:“其实那段婚姻也算是政治联姻的结果。李登科觉得我有发展前途,让当时的领导做媒让我和他女儿结婚。我当时还小,何况家人也支持,懵懵懂懂就结婚了。后来,我失去了靠山,李登科不顾情面强行把我俩拆散,落得我现在这个结局。现在又是一场政治联姻,如果说我哪天再次跌倒了,会不会重蹈覆辙呢?”
听完陆一伟的讲诉,张志远有些不落忍。叹了口气道:“一伟,一个人的命运往往如此,老天爷给予你什么,总会拿走什么,哪有顺顺利利,没有磨难的。就拿我和你嫂子来说,我们是高中恋人,当初也是不顾家人反对走到了一起。风风雨雨几十年,已经被生活压榨的七零八落,那有什么爱情可言。有一度,要不是因为孩子,我们差点走到了尽头。所以,爱情这东西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你没本事再甜蜜的恋人最后也会分道扬镳。”
“你曾经说想轰轰烈烈干一番事业,我肯定支持。但我又能送你多远呢?今天能借着企改风光两天,假如黄书记突然调走,企改留下的后遗症集中爆发出来,你觉得我能逃得了吗?所以,你不能倚靠一个人,这样非常的危险。如果你能攀上范荣奎这层关系,即便将来有人针对你,他绝不会袖手旁观。有些事,他能办到的,而我却办不到。”
张志远语气诚恳,让陆一伟陷入深思当中。这那是征求自己的意见,分明是赤裸裸的绑架,逼迫自己就范。如果答应了,自己的爱情梦就此破灭。如果不答应,后果又会怎么样呢?
晚上,张志远带着陆一伟来到东湖会所。
前面提到,东湖会所是特定人群秘密集会场所,俗称小圈子,能踏入这个门的自然不是一般人。这是陆一伟第二次来此地,心境大不相同。
到了后,范荣奎、徐才茂以及白宗峰已提前赶到,几人正火热聊天。让陆一伟感到纳闷的是,范荣奎以前并不在这个圈子里,怎么突然冒了出来?
陆一伟虽已经升为副书记,但与他们相比依然是小学生。他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充当端茶倒水的角色。
但凡吃饭都有个由头,那今晚饭局主题是什么?张志远没说,陆一伟也没多问。
几人围绕宏泰集团董事长杨同耀聊着,陆一伟在一旁默默听着,隐约听到杨同耀要买飞机,还打算近期带他们去澳门走一圈。
澳门作为世界级的赌场圣地,他们此行言不由衷。
饭局开始,几人谈话迅速转变风向,把话题转移到陆一伟身上。对陆一伟此次抗旱行动表示赞许,又说起了领导间的逸闻趣事。
徐才茂道:“我听说黑山县百姓缺水一事经媒体曝光后,邻省一下子陷入被动局面,还有意指责我们省故意刁难。章省长也毫不客气,如果对方如此小家子气,直接削减煤炭供应链,最后还不是乖乖妥协了。”
白宗峰附和道:“这邻省也忒不厚道了,河流都是国家的,怎么能霸占为己有呢。这事搁在谁头上都恼火,换做我,照样和他们对着干。”
范荣奎笑眯眯地道:“我觉得吧,断水是小事,长期以来积压的矛盾才是根本。行了,咱不评头论足了,来来来,喝酒!”
酒桌上,范荣奎频频与陆一伟举杯,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话题又落到陆一伟身上。
徐才茂道:“一伟啊,我听志远说你至今单着,怎么,找不到合适的吗?”
听着关心自己的私事,陆一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徐书记,这个……问题……我……”
“看看!”白宗峰附和道:“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