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陆一伟没再追问,道:“那你觉得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林世伟想了半天道:“我认为,一方面是师资力量不够,另一方面是县里重视不够……”

“还有吗?”

“暂时就这些了。”

陆一伟起身道:“走,我们去学校看看。”

黑山县仅有一所高中,而且是高中与初中混合在一起,人数高达几千人,把本来拥挤的校园更变得人满为患。

进了学校,校长胡国兴早早在门口恭候,一路小跑跟着上了会议室。

客套了几句,胡国兴开始检讨汇报:“今年我校成绩不容乐观主要存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师资力量不够。学生多教师少,有的教师要带四五个班,根本顾不过来。而且老教师居多,年轻老师甚少。二是生源不好。一些学习好的学生都去了外地上高中,留下的学生质量不高……”

陆一伟听后,问道:“胡校长,你光找客观理由了,那管理方面呢,有没有漏洞?”

胡国兴满头大汗,一边擦汗一边道:“管理上肯定有漏洞,我这个当校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自愿接受陆书记处分。”

陆一伟把烟掐灭,绷着脸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先把问题弄清楚再说。这次考砸了没关系,来年可以再战,但查不明问题出在哪里,明年照样如此。”

“是是是,我们马上进行认真自查,尽早向陆书记汇报。”

回到办公室,陆一伟把赵小康叫了过来,问道:“你是从黑山一中毕业的吗?”

赵小康点点头道:“我读书那会,黑山一中正值鼎盛期。特别是我们班,一下子考了两个清华,达中专分数线的就有二十多个,后来就不行了。尤其是最近几年,学校管理一塌糊涂,简直不忍直视。”

“哦?”陆一伟道:“你把你所了解的情况说说。”

赵小康有些顾虑,吞吞吐吐不作声。

陆一伟宽慰道:“你放心大胆地说,出了这个门就是我的话,没人会追究你。”

放下思想包袱,赵小康道:“刚才胡国兴说得却有一定道理。学校过于臃肿,不仅有高中还有初中,老师根本顾不过来。还有老师大多数都是从乡镇回来的,其中不乏不少民办教师,素质参差不齐,教学质量可想而知。生源也确实大不如从前了,稍微学习好一点的都去市里或邻县上学去了,待在黑山县怕耽误孩子前程。如此恶性循环,考不好在意料之中。此外,这两年民办高中异常火热,用巨额回报抢生源。比如说一些好学生,直接免学费免生活费,甚至还给钱,如此诱惑,都纷纷跑出去了。”

陆一伟和牛福勇正聊着,李海东带着潘成军也登门了。潘成军进门的反应和牛福勇一样,斥责陆一伟不够意思。

结婚的事,李海东是知道的,但陆一伟不让他往外传,就连潘成军都不能说。李海东开始还能忍住,到了后来实在憋不住了,说了出去。

潘成军已经不是当年的煤矿工,穿着一身精干的名牌,举手投足颇有大老板的派头。反倒是牛福勇大大咧咧,衣着不讲究,形象不顾及,穿着汗衫大裤衩,脚上一双磨得没边的懒汉拖鞋,不知道的还以为街头的小商小贩。

“来,弟妹,拿着!”潘成军从包里抓住一沓钱塞到范春芳手里,动情地道:“弟妹,以后我这兄弟就交给你了,如果他不听话,直接告诉我们,我们来替你收拾他。”

“对,我们替你出气。”牛福勇附和道。

范春芳拿着钱感动得眼眶湿润,不停地说着谢谢。

“太多了。”陆一伟看着范春芳手里的钱足有五六万,接过来要还给潘成军。

潘成军拦着道:“一伟,这不是给你的,少来这一套,快收起。”

“那你拿着吧。”与自家兄弟,陆一伟不过多客套。

潘成军坐下笑着道:“等着吧,三条他们马上就到。”

“啊?”陆一伟惊讶地道:“你告诉三条了?”

“那可不,他要以后知道了,非和我急不可。”

看来是躲不了了,陆一伟叮嘱范春芳赶紧去烧水。

“老潘,你那煤矿效益怎么样?”牛福勇问道。

潘成军看了陆一伟一眼,道:“还行,刚够吃饱饭,比起你那煤矿就显得小打小闹了。”

牛福勇并不知道东成煤矿幕后的老板是陆一伟,一直以为是潘成军的。道:“以今年的形势,哪怕就是个小煤矿,照样发大财,你等着瞧好了,用不了几天,煤价还要涨。”

“嗯。”潘成军道:“国家现在把煤价放开了,允许煤矿主自主定价,像一些媒质好的大兴煤矿,已经把价格调到了400多一吨,这就是趋势。”

“这特娘的苦日子总算熬过来了。”牛福勇兴奋地道:“短短两年时间价格翻着番地涨,照此下去,日进万斗真不是做梦,哈哈。”

说着,三条、黑圈以及猴子已经敲门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