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隔着手机也可以问，但是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她心里的狐疑不会消失。

厉夜祈神情逐渐凝重，这个问题一定很重要，所以她才会半夜专程开车来问他，他慎重的点头，“你问。”

“你和我说过，岳浩添死的那天，你在场，那么他是不是你杀的？”言洛希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厉夜祈蹙眉，“不是。”

“不是？”言洛希不由得抿紧了唇，她能够相信他吗？

厉夜祈再度点头，“嗯，当时将他的人包围，他确实插翅难飞，但是我怀疑他背后有人接应，想要顺着他找到那个人，才故意让他逃脱。”

言洛希一言不发，这个解释确实也合理，如果她相信他的话。

“后来他到了码头，上了轮船，船驶到海中央，突然发生了爆炸，希儿，他不是我杀的。”厉夜祈表情再光明磊落不过，如果他想杀岳浩添，他不会故意放走他。

言洛希垂下眸，她不知道她该不该相信他的话，可是他的话却没有任何漏洞，她双手绞在一起，“厉夜祈，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相信你。”

厉夜祈眯了眯眼睛，她深夜到这里来问他，必定是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纠结于信不信任他，说明说话的那个人在她心目中有相当的份量。

他拧眉道：“和你说这件事的人是韩峥？”

韩峥下午去找他，因为他在场，当时他有很多话没能说出口，只怕他前脚一走，他后脚就又去了，真是千防万防，防不住小人。

言洛希点头，“韩峥一直在调查五年前的事，上次岳浩添想要非礼我，我们才查到他身上，现在他突然死了，我们没办法再指证厉莜然的罪行。”

厉夜祈抿紧薄唇，“厉莜然我会处理。”

厉夜祈双臂用力，将她紧紧抱住，言洛希在他怀里被勒得无法呼吸，她轻轻挣扎，却换来男人抱得更紧，她艰难道：“厉夜祈，你想谋杀我吗？我快不能呼吸了。”

厉夜祈一慌，蓦地放开她，看她微张着小嘴，贪婪的呼吸新鲜空气，他手足无措道：“对不起，希儿，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激动了。”

言洛希嗔怒的瞪了他一眼，“你分明就是想将我勒死。”

“我不会，永远不会。”厉夜祈更慌了，想抱她，又怕自己再惹她生气。堂堂跨国集团的总裁，在一个小女人面前完全失了平时的冷静。

言洛希看他紧张的样子，她转过身去，走到沙发旁坐下，看他亦步亦趋的跟着她，最终在茶几旁站定，一副做错事任打任罚的模样，她的心彻底软了下来。

“你坐下吧，我来是有话要问你。”

五年前的教训，她不可能没有学会成长。与其放在心里猜疑，不如问出来，再视他的回答决定要不要相信他。

厉夜祈在她身边坐下，神情略小心翼翼，“你要问我什么？可以打电话，不需要这么晚了特意跑一趟，或者让我去医院也可以。”

离得近了，言洛希才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酒味，她抬眸扫了一眼书桌，刚才只顾看他，没有发现书桌上放着一瓶酒和一个酒杯。

他是在借酒消愁么？

言洛希虎着脸，“所以你是不希望我来这里找你？”

厉夜祈意识到自己的话产生了歧义，让她误解，他连忙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来找我，随时都可以，我只是担心你晚上过来不安全。”

言洛希绷不住笑了，这样的他，真的不像霸道强势的他，“我没有生气，我是逗你玩的。”

厉夜祈看着她脸上轻松的笑意，他一时间瞧得入神，“好久没有看到你这么笑过了。”

她之前的笑，要不是戴着一层面具，要不就是笑意不达眼底，可是像此刻这样轻松自在的笑意，自她回国后，他就再没有见过。

言洛希被他看得不自在了，她揉了揉脸颊，“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