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浅却被这道寒风吹得彻底清醒了,她摁了摁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站起身来注视着朝她走来的沈珏,沈珏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又将吹乱的一头长发拢到耳后。
随着她的动作,露出脖子上一片扎眼的吻痕。
顾浅的目光被吸引过去,看着那些吻痕,她眼睛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眼,不敢再多看,她声调有些发颤,“要走了吗?”
沈珏缓缓停下在了距离她一米的地方,她看着顾浅道:“嗯,今天早上有个通告要赶回去,来不及和洛希姐和田姐告别,你帮我转告一声。”
顾浅垂下眸,看着地板砖的花纹,“我知道了,路上小心。”
沈珏缓缓笑开,看着顾浅回避她的目光,也不敢看她脖子上的吻痕,她心里觉得好笑,顾浅懦弱得连她的情敌都算不上。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她不会去质问墨北尘。
就像当年哥哥因为她被墨北尘封杀,遭受不公平待遇,她连替哥哥出头都不敢,只敢龟缩在自己的世界里,让哥哥置身水火之热中。
这么想着,她便怨她,哪怕昨晚的事情她做得不地道,这会儿也不觉得愧疚,“谢谢,不悔,忘了和你说新年快乐了,那我先走了。”
顾浅攥了攥拳头,直到脚步声轻移,她才抬起头来,看见沈珏开门出去,不一会儿门又关上,她才双腿发软的跌坐在沙发上。
她撑住脸,不一会儿掌心便已经湿了,这一夜未睡,她在楼下僵坐着,她知道沈珏什么时候从墨北尘房间里出来的,知道自己在等待的时间里肝肠寸断,最后和着血肉重新让自己振作起来。
可就在刚刚,看到沈珏脖子上那一片吻痕,她彻底撑不住了。
顾浅站在厨房里,四周很安静,她将托盘放进洗碗糟里,整个人像一台机器,机械地将碗放在水喉下面冲洗。
等她发现时,眼泪已经爬满了她的脸,她死死咬住唇,才没有哭出声,直到此时此刻,她才认清自己的心,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不,还来得及,顾浅一把抹去眼泪,她转身快步跑出厨房,一不小心被绊了一跤,手磨在地板上,顿时擦破了皮。
可她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冲上楼,她要去阻止,哪怕沈珏会怨她恨她,她也必须阻止。
她冲到墨北尘的房门前,冲动地举起手正要敲门,房间里突然传来沈珏的呻吟声,“墨总……墨总……不要……你弄疼我了……”
顾浅举起的手怎么也落不下去,她猛地瞪大眼睛,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滚滚落下来,她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说,来不及了,顾浅,你活该!
她无力的垂下手臂,是啊,她活该,是她故作清高,亲手将他推出去的,是她不知好歹,不回应他的感情,一切都是她的错,活该要尝这撕心裂肺的痛楚。
“墨总……等一下……墨总……我爱你……我爱你……”
房间里传来的声声呻吟与示爱,刺得顾浅有些站不住,她不敢再听下去,生怕再多听一个字,自己就会崩溃,她转身落荒而逃。
房间内,沈珏坐在床前凳上,看着门下的阴影消失,她回头看着躺在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墨北尘,她抿紧了红唇。
先前她睡不着,去海边找顾浅,想要找她问个清楚明白,哥哥是怎么死在那穷山恶水的,是不是她害死他的。
可是她在楼下海边找了一圈没找到,助理慌慌张张给她打电话,说言洛希专程送来元宵,还问起她在不在房间。
助理心慌就扯了谎,说她在房间里,让她赶紧回来,要不惹得言洛希怀疑,以后都不和她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