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吐露出堆积在心底的怨念，甚至让我不敢上前去安慰她。

因为她说的每一条都令我无从反驳。

接着她慢慢从桌上直起身子，忧伤的看着我，“既然住在你们家那么久，她为什么要我搬出去？姐，你又为什么没有留我？”

我此时慌乱的反应就像个不走心的演员，紧紧握住衣角，毫无说服力的摇头。

小月笑了笑，止住的眼泪又重新掉了下来，绝望的说：“果然，你也当我是累赘！”

吴娅冲了出来，她依旧像刚才指责我的不是那样义正言辞的说：“小月，你姐怎么可能会这样，她把你看的比自己都重要啊！”

“是吗？那她怎么不否认？她难道忘了自己不管说什么我都会信吗？”

我看着小月期待的眼神，蹦到嘴边的谎言，活生生哽咽在了喉咙。

吴娅急的火烧眉毛的摇着我的手臂，“王祁，你说呀！”

我像个木偶一样的杵在原地，听着身边无数的声音，唯独小月落寞的笑声最清晰。

“王祁”吴娅大声的打断我的思绪，“你干嘛不说话？你告诉她你不是这样的啊！”

我重重的垂下脑袋，大片的空气就跑进眼睛里，用最小的声音喃喃道：“你心里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我没料到这声呢喃会在吵杂的电子音里面被吴娅听了去，于是她像是看到看希望，煽情的对小月说：“她把你放在什么位置，你心里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

这瞬间眼前模糊的我没办法抬头，所以看不见小月的表情。

完全不知自己这时的样子，就像个做错了事情正在低头认错的孩子。

接下来的空白时间里，听不见熟悉的声音，便默默的靠鼻子分辨着气息，如此抽象的转移注意力。

我知道看起来很傻，但这种场面，我显然没有应付的能力。

还好，在我下定决心解决难题时，抬头撞进我怀里的人，正好是她。

再多的词语也形容不了此刻惊喜的心情，要怎么感谢命运让我们成为熟悉的人？

还是感谢小姨的自私和任性？

我想都不是，我应该要感谢的是你把我看得这样珍贵。不论性别，不论身份，不论血缘，只因为对方是你。

其实我从来没想过会在人前甚至酒吧这种混杂的地方哭。

倒是小月眉开眼笑的安慰着我，吴娅就跟只巨型宠物犬一样感动的扑过来。

不料被我和小月不着痕迹的躲开，她就鼻子眼睛都皱在一起，可怜的看着我们。

事后我没有询问小月为什么这样的原因，还用着问吗？

除了家庭原因，我想不到其他的。

夜间，一两点时已经退凉，我关掉空调，打开了窗户让微风吹进来。

长发垂在身后被风带动着飞舞。小月趴在床尾，手心撑着下巴，痴痴的看着我。

我埋头浅笑，坐在床沿上问她：“有这么好看吗？”

她吐了吐舌头，不假思索的夸赞道：“有，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