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北岭中心

隔天中午,杜远超和唐穆去找王老师商量了比赛的事。拳击比赛的规则和散打比赛的规则差别很大,王老师又担心学生们的安全问题,三人商量了一个中午也没商量出结果;唐穆坚持表示任何参赛选手不允许使用腿部进行攻击,他以前从来没有带领社员练习过腿部的攻击和防御,心想:“万一他们散打社频繁的用腿踢我们,那我们还不是输的很惨?”最后三人确定了比赛,明确了两项规定。一是双方各选五人参赛,以打击对手得分或者将对手逼出擂台获胜;这是王老师为了学生们的安全考虑而产生的想法,以“逼出擂台”代替“重拳ko”。二是参赛选手不允许使用腿部进行击打,使用腿部绊摔或抱摔是允许的。

杜远超很快选好了参赛选手,在训练时当众宣布,比赛那天由自己和张志豪、王冠华、王贵鹏和刘文鸿出场。王雪听到没有自己的名字,心里十分不悦,大声说:“让我也去吧,我也想上场比赛。”杜远超思索片刻,却不做声。王雪说:“你是不是怀疑我的能力呀?”杜远超歉意的笑了笑,说:“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只是拳击社派出比赛的人一定都是男的,一个女孩去比赛很吃亏的。”王雪的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说:“哪里吃亏了,你说具体点。”杜远超脸一红,低着头,吞吞吐吐的说:“这个,你可能,在力量方面不如男的,击打的力度和准确度也可能不够,或者……”王雪嘴角一撅,说:“你就是在怀疑我的能力!我——”随即想到杜远超是社长,他选人自有他的考虑,比赛不是儿戏,不能由着自己的心思,于是便住了口。杜远超说:“我看这样吧王雪,你这个星期六陪着我们去买比赛用的拳套,算是帮到我们了,比赛那天你作为替补,这样好吧?”王雪只能说好。

周六上午,王雪和王冠华张志豪杜远超相约去洪成桥。那是北岭的市中心,是北岭最繁华的地方,北岭唯一的火车站就座落于此。王雪寒假时和张晓丽来过,说不上熟悉也说不上陌生。下了公交车,周围尽是数不胜数的大商场和拥挤的人群,较之北岭大学及其周围环境要繁华的多,杜远超王冠华都是本地人,洪成桥来过多次,对此不新不奇。

要说买拳套,四人都是外行,一连逛了几家大商场,看到有卖拳击手套的店铺不过两三家,而且出售的拳套要么大小不合适,要么价钱太贵,真正让四人满意的拳套一副也没有。

其时虽已入春,气候仍是微寒。从一家商场里走出来,四人已疲惫不堪心烦气躁,额头上全是汗珠。王雪低声说:“要是师父在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的。”杜远超在一家小杂货铺里买了几瓶矿泉水,顺便询问了一下店主,那店主指着旁边一座小楼说:“那里二楼就有一家格斗健身俱乐部,你们可以去问问。”

四人依言走向小楼,在小楼门口驻足观望,见这小楼是一个商场,一共四层,规模比北岭大学附近的任何一家商场都大,可是在洪成桥这样繁华的地方,这样规模的商场只能算是中等大小。王雪等人均不觉得这里面能有什么好的商家,不过既然来了,也应该进去看看。

乘手扶电梯上二楼,一眼便能看到一家规模不小的店铺,门口的大招牌十分显眼,黑底白字写着:亿威格斗健身俱乐部。四人走进俱乐部,前台的两个服务员未等招待,便有一个快到中年的男人笑迎说:“欢迎光临,几位年轻人。我是这里的会籍经理。几位是第一次来吗?”杜远超进来之前本打算说:“我要买拳套。”但见这里格斗器材全面,运动气氛火热,一时好奇心起,说道:“我们是慕名而来,想来参观一下。”会籍经理点头微笑,然后陪着他们参观八角笼、道场、擂台及健身器材,并保证说这里的设施是北岭最全面的。

擂台上,两个戴头盔和拳套的男人在打拳击。道场里的一个瘦小的泰国人在教几个学员肘击沙袋。几个人在健身区用哑铃练习肩部和背部肌肉。王雪等人的格斗力都是较强的水准,并不觉得这里有什么新鲜事物。

最后,经理带他们到休息室闲聊,其心思是想说动他们办理会员卡,成为自己的客户。

杜远超张志豪和经理闲谈,王冠华在一旁看健身教练和格斗教练的简历,王雪闲着没事,就去看墙上贴着的俱乐部的诸多照片。经理说:“我们这里的教练,绝对是北岭最优秀的。”休息室外正巧走过一个男人,经理指着他说:“看到他了吗,他是我们的健身教练,曾经是美国高级私人教练,国家级健身教练员,你们在别的健身房里一定找不到这么优秀的健身教练……”杜远超等人是来买拳套的,本来就没打算要成为这里的会员,对经理说的话更是毫不在乎。

张志豪看了一会休息室外的诸多大小重量均不一样的沙袋,低声对杜远超说:“它们可比唐穆买的那些沙袋好看多了。”

经理听到“唐穆”二字,双眼一亮,说:“你们认识唐穆?打拳击的那个唐穆吗?”杜远超一愣,随即说道:“他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拳击社社长。”经理哈哈大笑,说:“这小子还真有斗志,组建了拳击社。”王冠华张志豪听经理语气似乎是认识唐穆,又听他夸赞唐穆,心里十分恼火。经理说:“唐穆以前放假时经常来我们这里,他不学健身不学柔术泰拳,每次来只学拳击。他的拳击水平已经接近职业拳手了。我们俱乐部每年都举行比赛,他是两年的拳击冠军。”杜远超想到对手如此强大,顿时感到极大的压力,当下只是客套经理,说:“这小子厉害呀!”经理说:“当然了,按理说我们应该聘请他来做拳击教练的助理才是,可是他是学生呀,只能等他毕业再说了。”

正巧经理的手机响了,经理说声抱歉,出休息室接电话了。张志豪趁着经理出去,说道:“怎么办,这下我们要输了。人家唐穆可是专业的!”王雪目不转睛的看着墙上的照片,慢条斯理的说:“别泄气嘛,我刚才看这里的学员都不是很强,唐穆能打得过他们,我们应该也能。”

王冠华觉得这话有理,低头思索了一会,说道:“张志豪,你先看看他们拳击教练是什么资历,分析一下我要是和他打比赛,会在哪些地方占优势。我想和经理商量一下,和他们的教练切磋一下。”说着便将手里的简历本摊在桌上,单就拳击这一项而论,散打社无人能及王冠华,王冠华寻思自己若能打胜这个拳击教练或者打成平手,哪怕不被打的太吃亏,将来也可以在唐穆面前炫耀一下,至少也可算是赛前的预习,给自己找点经验,那唐穆是拳击教练的学生,比赛风格应该和教练相似;其他三人也是这个想法。张志豪马上帮着王冠华找出拳击教练的资历,刚看了两眼便轻声尖叫,说:“这个教练教拳时从不使用重拳,所以你不会被一拳击倒。”王冠华脸色微变,冷言说:“我问你我在哪些地方能占优势。优势!”张志豪说:“这就是你的优势。”然后把教练资历递给王冠华。王冠华接过一看,这个拳击教练是个菲律宾人,竟是个多次获得获得世界冠军的老手!王冠华大惊,这个俱乐部虽然器材齐全,却也不显得多么豪华,没想到他们聘请的教练竟然有如此资历,那个唐穆是世界冠军的学生,格斗力可想而知。王冠华正想说话,却见经理进来,便住了口。

经理看到王冠华目瞪口呆的拿着简历表,便笑说:“我们的教练都是世界级的。”

王雪突然指着墙上的一张照片大叫:“你们快来看呀!”众人凑过去,瞧见一张唐穆手持奖杯和拳击教练的合照。张志豪轻声说:“不就是一张照片吗,他在这里获得两次拳击冠军,这里当然有他的照片了。”随即在王雪肩上拍一下,言语之间显得极为不忿。王雪叫道:“不是这一张,你们看上面!”原来那张照片所贴的位置远高过王雪的脑袋,王雪最高只能指到唐穆的那一张。

张志豪抬头一看,不禁一愣,踮起脚尖抬高胳膊,刚好指到那张照片上,说:“你们看呀!”王冠华杜远超已经看见,照片上正中间的位置站着一个头发蓬松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模样显然不是中国人,照片左右两侧分别是丘山和刘学骏,两人均手持奖杯面带笑容。经理不知道他们和丘山刘学骏也认识,只以为这几个年轻人以前没见过外国人,所以才如此惊讶,便说:“他是我们聘请的综合格斗教练和巴西战舞教练,他是巴西人,和中国人长得不太一样。他获得过两次巴西战舞世界冠军,至少在亚洲,巴西战舞没人能比得上他。”王雪心想:“难怪刘学骏的巴西战舞这么厉害,原来他的师父也是个世界冠军。”然后说:“我来猜一下,右边那个人在你们这里获得过巴西战舞冠军,左边那个长得很帅的人是综合格斗冠军。”说着便忍不住向照片里的丘山多看几眼,经理说:“没错,他们都很强。”然后指着照片里丘山的方向说:“这个人叫刘学骏,他参加了两年的比赛,第一年获得了综合格斗冠军,第二年获得了巴西柔术冠军。”又指向刘学骏的方向说:“他叫丘山,获得了两次巴西战舞冠军。”

王雪等人听到经理把丘山和刘学骏的名字说反了,心里均觉可笑,却也不说穿。王雪说:“他们两个和唐穆认识吗?”经理说:“他们两个是一起来的也是一起走的,都三年多了,而唐穆是三年前来的,时间正好和他们错开了,应该不认识。”

杜远超见窗外已是黄昏,知道时间不早了,便说:“经理,我们想在你这里买几副拳击手套,你带我们去看看吧。办卡的事下次再说。”

经理把他们带到器材区,并推荐了几款适合他们的拳击手套。杜远超戴上一副拳套,对着一旁的沙袋轻击两下,觉得这里卖的拳击手套并不比别处卖的更好,每一副的价格都在三百块钱上下,也不比别处卖的便宜。不过经理陪了他们这么久,他若不在这里消费,总有点难为情,便随便买了几副拳套。

四人走出俱乐部,在商场里的一家面馆里吃了晚饭。走出商场,已完全天黑。上了回北岭大学的公交车,王雪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坐下。其时已过晚高峰,座位虽然全坐满了,但站着的却没几人,公交车上并不拥挤。王雪在后排位置坐下,心想:“那个唐穆实在是讨人嫌,我们逮到机会是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可是他和师父曾在同一个地方受训,不知道应不应该算我的师叔,我和他动手,不知道师父会不会生气呀……”想到这里,心里渐觉郁闷。忽然听到前座上的张志豪大吼一声:“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