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眉一瞥,细细将书信看过,颜妃眸色微转!
静窒片刻,她眉心轻颦,抬眸问着翠儿:“你可还记得,去年冷宫着火之时,皇后伤的是哪条腿?”
翠儿闻言,虽是一脸疑惑,却在思忖片刻后,十分肯定的回着自家主子:“是右腿!”
“右腿……”
心思微转,颜妃潋滟的红唇,轻轻一弯,:“这世上……会有这么的巧的事吗?!”
语落,她吩咐翠儿准备笔墨纸砚,而后将眼前的信纸接过,随之撕成碎片,一片片洒落厅内……
——
自那日,颜妃和刘美人离开凤鸾宫后,便各自守在自己宫里,再不曾去找过虞美人。
一晃又是几日,四国峰会的事情谈的顺风顺水,宫中一切,亦是风平浪静,袁修月的日子,自然也过得怡然自得!
这一日,她命汀兰将早已遣派到其她各宫的芊芊和荷儿找了回来,不仅如此,影子也自宫外回来,并依着离灏凌的吩咐,重新搬进了凤鸾宫。
一时间,大家犹如当年在冷宫时一般,重新聚到了一起,欢笑声再次在凤鸾宫响起!
又过了两日,赫连棠在与龙婆仔细斟酌后,命自己贴身宫人,将治疗袁修月腿伤的方子,带进了凤鸾宫。
看了方子之后,袁修月当晚便自己下针,开始为自己针灸!
虽然,整个针灸过程,会很痛,且每次针灸完毕之后,她都会痛出一身的虚汗。
但即便如此,她却每日坚持,只希望自己的腿可以早点好起来。‘
那样的话,她便可以尽快光明正大的站在离灏凌身边了!
……
这一日,夜沉似水。
袁修月施针之后许久,腿上的痛感,却迟迟不曾消褪。
心想着是不是方才施针的时候碰到了受伤的筋脉,她抬头望了眼榻前的更漏,知离灏凌此刻正在夜溪宫中与独孤辰敲定三国峰会最后的准确时间和地点,并未让人前去通禀,她只自己服了止痛的丹药,便吩咐汀兰不要打扰自己,侧身蜷缩在凤榻之上等着痛感褪去。
但,服用了止痛丹药,又在凤榻上躺了许久,她只觉自己腿上的痛楚非但没有减轻,反倒更重了些。
终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紧咬朱唇,轻轻的,挽起自己裤管,当她看着小腿上狰狞的伤疤,和伤疤上不正常的暗色时,她心下微凉,不禁吃痛的呻吟出声!
须臾,听到凤榻上传来的细碎呻吟声,汀兰眉头紧蹙,实在忍不住上前。
轻掀红绡纱帐,她只往里面望了一眼,便见袁修月面色苍白,额际冷汗涔涔!
“娘娘,您怎么了?”心下一惊,汀兰连忙倾身上前。
“痛……”
抬手封了自己小腿上的穴道,袁修月唇瓣轻颤,却半晌儿只说出一个痛字,紧皱着眉头,她用力闭上双眼,颤声说道:“银针上有毒!”
闻言,汀兰心下不禁咯噔一声!
闻言,离灏凌俊脸一沉。
抬眸瞥了他一眼,不见他发作,她俏皮的对他眨眼吐舌,惹的袁修月咯咯轻笑,她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看着她出了大殿,袁修月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不禁感叹出声:“好漂亮的女子!”
“哪有!”
搂着袁修月肩膀的手收紧了些,离灏凌垂眸看她:“在朕眼里,没人比你更漂亮!”
闻言,袁修月不禁莞尔!
离灏凌这话,虽然一听就知道是假话,但听在她的耳朵里,却不禁又有几分甜滋滋的。
重回寝殿后,袁修月从离灏凌口中得知,虞秀致是左相最小的女儿,自儿时起便经常入宫,而她活泼的性子,自是深得钟太后宠爱,也因为钟太后喜欢虞秀致,自去年她离宫之后,太后便执意他召虞秀致入宫为妃!
奈何,入宫第一夜,她与离灏凌说的第一句话,便如袁修月当年与他所说一般,她不喜欢皇上!
是以,有了她这句不喜欢,在搞清楚她喜欢的人是谁之后,离灏凌并未强迫她,只是与她一人睡榻,一人睡地,如此荒度了一夜春宵,天亮之中,他并未如她所愿,从此冷落她,而是即刻便封了她美人,并日日驾临朝华殿,愣是让她做了这宫中最受宠的女人!
想当然而,他们之间一直都是有名无实的。
而她的存在,正好为他挡去太后和宫中妃嫔,让他可以安安静静的,将自己的身心,都留给他眼前的这个女人!
“唉……原来皇上口中的逢场作戏,就是这样作戏啊!”
于凤榻之上,仰躺在离灏凌怀中,听着他说着虞秀致的过往,袁修月不禁轻轻一叹道:“皇上这样做,虽是让她与你挡去了不少的麻烦,却可曾想过,她的一辈子还很长,总不能一直如此在宫中青春虚度啊!”
闻言,离灏凌沉默了。
微仰着头,袁修月深深凝望着他:“方才你不是说她有喜欢的人吗?何不成全了她们?”
“是啊!”
轻轻一叹,离灏凌再次出声,悠悠然道:“若是可以,朕也想成全她们!”
听出离灏凌语气里的无奈,袁修月眉心一蹙。
他说的既是也想,那便一定是有所顾虑!
心思微转,她眉心越蹙越紧:“她喜欢的人,莫不是……”
下颔轻动,微微垂眸笑看她一眼,离灏凌凝着她的眸,苦笑着点了点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闻他此言,袁修月眸色微暗!
是那个人吗?
若是那个人,虞秀致若想走近她,只怕会难于登天啊!
毕竟,她的父亲是左相,她若与那个人联姻,势必会被所有人不容!
转念一想,果真觉得虞秀致很好,却又不能为她做些什么,袁修月不禁在心底暗暗一叹!
人生啊!
总有许许多多,这样或是那样的不如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