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颜妃一声轻唤,袁修月轻蹙了蹙眉,转头向她望去。
迎着她的视线,颜如雪在她身前福下身来:“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妹妹免礼!”
对颜妃轻抬了抬手,袁修月弯唇说道:“妹妹这会儿,怎么不在夜溪宫里饮宴,却也到这御花园里来赏景儿?”
“夜溪宫里的宴席……”
唇角有些苦涩的轻勾着,颜如雪低低出声:“散了……”
“散了?!”
眉头微皱了皱,袁修月疑惑出声:“方才本宫在时,还那般热闹,怎么这么快就散了?”
“是太后的意思!”
如是,轻叹着说道,颜如雪苦笑了笑道:“太后说皇上最近一直陪着皇后,简直过着僧人才过的日子,而皇上和虞美人此刻郎情妾意,早已于龙榻上就寝,既是太后说要散了,臣妾和众位妹妹,也只得能去哪里,便去哪里了。”
听到颜如雪的话,袁修月只觉自己的脑海之中嗡的一声巨响!
“你说皇上和虞美人此刻已然就寝?”口中如此问着颜妃,袁修月的脑海中,忽而闪现去年她到夜溪宫与离灏凌煮茶时,他与眼前这个美艳女子,在床上的那场春宫戏码。
他,此刻和虞秀致,就寝了么?!
“是!”
嘴角的笑,依然淡淡的,颜如雪十分肯定点了点头。
“真的么?”
轻笑着,像是问着自己,又像是问着颜如雪,袁修月春假轻勾了勾,不动声色的伸手扶住汀兰的手臂:“有劳妹妹过来告诉本宫,也省的本宫再回夜溪宫,会扫了的雅兴!”
她一直都知,他身为帝王,但凡后宫之中的女子,除了太后,都可做他的女人。
是以,此刻虞美人侍寝,合情合理,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只是,这意料之中的事情,为何她听到后,却会觉得心痛?!
暗暗的,在心中轻叹一声,她垂眸抬步,声音晦涩的对汀兰吩咐道:“送本宫去凤鸾宫!”
“是!”
眸色微变了变,汀兰深看袁修月一眼,眸色微深了深,扶着袁修月一路朝着凤鸾宫方向行去。
“娘娘!”
看着袁修月主仆二人离去,翠儿看了眼自袁修月离开后,便神情黯然的颜如雪,不禁在她身边轻声问道:“此刻连皇后娘娘都走了,我们也回宫吧!”
“走吧!”
微微转头,看向翠儿,颜如雪笑的美艳绝伦,而后缓缓抬步,朝着与墨菊阁相反的方向行去。
“娘娘!”
急忙跟上前去,翠儿蹙眉问道:“您此刻这是要去哪里?”
“美人阙!”
淡淡的,说出美人阙三字,颜如雪脚步轻缓,不疾不徐道:“我们去那里,等着虞美人!”
“皇上……”紧咬的唇瓣,微微松动,她眸色微亮,声音略显嘶哑的唤着离灏凌,并改为双手握着他的手腕:“妾身难受的厉害,皇上今夜留下来陪着妾身……”
“秀致!”
紧咬了咬牙,忍着想要拂开她的冲动,离灏凌声音低凉:“皇后如今有孕在身,且才经过昨日之事,你觉得朕可以留下来么?”
“皇上……”
唇瓣轻颤了颤,虞秀致在离灏凌锐利目光的注视下,泪眼涟涟的低垂下头。
“好好养病吧!”
淡淡的,如此又叮嘱一声,离灏凌转身离去。
“妾身恭送皇上!”
于榻上垂首恭身,虞秀致恭送离灏凌离去。
须臾,离灏凌已然离去片刻,虞秀致却仍旧保持着恭送的姿势,见她如此,珠儿不禁轻声提醒道:“美人,皇上已然走了!”
“本宫知道!”
声音中一扫悲戚哀怨,虞秀致再抬首,双眸之中已然清明一片,再不见一丝泪意。
——
袁修月不得不说,有了离灏凌的探望,虞秀致的身子,果然好的很快。
而她再见虞秀致时,已然是半个月之后,那一日,月圆如镜,距离八月十五只有一日。
以往,每年中秋佳节,离宫之中,总是会在夜溪宫准备一场盛大的晚宴,着请朝臣女眷列席,但是今年因安氏叛乱和北方水灾,离灏凌早已下旨,宫中用度需以节俭为要。
是以,今年中秋佳节的晚宴,比之以往规模小了许多,只有宫中太后,皇后,和一众妃嫔列席!
自然而然,在这场晚宴之上,袁修月便再次见到了虞秀致。
袁修月清楚记得,上次自己见她时,是动身前往南陵以前。
那个时候,因离萧然一事,她哭哭啼啼到了锦临院中,一直求她让她去救离萧然。
可是此刻,两个月一晃而过,那个虞秀致求她一定保全的人,早已故去无踪,而她今日再见虞秀致,却见她身着一袭大红色秋裙,精妆细绘,于众妃之间意气风发,早已不复当初那个纯粹清澈的美人。
她,变了!
晚宴之上,她以一曲凝裳之舞,让大殿之中的不停的发出一声声赞叹之音。
淡淡的,凝着大殿中央翩翩起舞的妖娆女子,袁修月心中思绪一直转了又转。
手背之上,忽然传来温温热热的感觉,她蓦地回神,见离灏凌虽眼观殿上的绝美舞姿,却暗自握住了自己的手,袁修月轻勾了勾唇,随即视线一转,跟他一起赏舞。
终是,一曲终了。
大殿之中的虞秀致,可谓一舞倾城。
眸华轻抬,她眸中眼波流转,几步于大殿下福下身来:“妾身献丑了!”
闻言,钟太后喜笑颜开道:“秀致这孩子,从小便有灵气,今儿这一舞绝伦,更是让哀家惊叹啊!”话语至此,她不禁微微转头,问着身侧的离灏凌:“皇上,你觉得呢?”
“很美!”
淡淡的,如是夸赞,离灏凌轻扶袁修月的手背,而后自龙座上起身,至大殿之前,对虞秀致伸手出来。
“妾身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