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他也曾如离萧然一般,喜欢着另外一个女人。
她,便是司徒珍惜!
只不过,那个时候到司徒珍惜,却也如袁修月此刻只倾心于他一般,深爱着赫连煦。
想当年,在她失踪之时,他也曾做过不少的痴情之事,比如……走遍楚国,只为寻到她的身影。
暖阁之中,袁修月本就躲在门口旁偷听几人的谈话,而离萧然的突然而入,让她这个行动不太方便的孕妇,一时间竟来不及躺回锦榻之上。
怔怔的,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离萧然,袁修月心中思绪微转,便要轻轻启唇:“先……”
蓦地抬手,以洁白修长的食指抵在她的唇上,离萧然对她轻摇了摇头,站在暖阁门前,垂眸低瞥着坐在门前的袁修月,他轻皱着眉头,并未开口去问她此刻在做什么,也未曾去追问有关她失忆的事情,只将脸上的面具取下,而后眸光闪亮,淡淡出声说道:“月儿,我知你失忆了,但今日一别,你我便不知何时再能相见,此刻我便只问你一句,你……可愿意跟我走么?”
他此言一出,袁修月不禁檀口微张。
还没等她开口应声,便听离灏凌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御书房里响起:“离萧然!”
闻言,汀兰忍不住惊的浑身一颤!
倒是袁修月,轻轻抬手,拿下离萧然的大手,对他弯唇轻笑了笑:“先生,你在跟月儿开玩笑么?月儿虽然失忆了,但尚且知道,好女不嫁二夫的道理,如今莫说我还怀着皇上的孩子,即便我孑然一身,也会留在皇上身边的!”
听到他的话,离灏凌脸上的冲天怒意,竟奇迹般的渐渐消弭,直到不复再见!
风华绝代的面容之上,渐渐浮现一抹臻至完美的笑弧,离灏凌得意一笑,抬步朝着暖阁方向走去。
而此时,袁修月也已然自椅子上起身。
见离灏凌进来,她深凝着离萧然的目光,轻轻收回,不着痕迹的与离灏凌的视线相交一处,却死死纠缠,再难分开!
微蹙眉宇,看着两人之间的绵绵情意,离萧然身形一转,面向离灏凌,却也挡在两人的胶着的视线:“皇上不是盼着我早些离开么,此刻便送我出城吧!”
因他的阻挡,而面露丝丝不悦,离灏凌伸手将他推到一旁,对袁修月展颜轻道:“我去送他,去去就回,外面雪天路滑,你千万不可乱跑!”
“嗯!”
微微颔首,袁修月对他柔和一笑道:“月儿就在这里等着皇上回来!”
闻她此言,离灏凌心下微定,这才转头看向被自己晾在一边的离萧然:“宁王兄,我们走吧!”语落,他转身便要向外走去,只他身后的离萧然非但未动,竟还轻轻喃道:“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
闻言,袁修月不禁莞尔!
离萧然明明知道,他身后的那个大男人,最见不得的,便是他跟自己说话,但此刻他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意刺激他!
这不,在听离萧然说还有最后一句话时,离灏凌的脸色,不禁蓦地一黑,而后瞬间拉下,并冷声冷气道:“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
御书房里。
离灏凌高坐御案前,贤王离灏远坐于他左下方,此刻带着面具的离萧然则于房中凌然而立。
“王兄!”
微转过头,离灏凌目光冷冽,转头看向左下方的离灏远:“对今日形势,你有何看法?”
“咳咳——”
忍不住轻咳几声,离灏远蹙眉摇头,气息略有不稳:“虽说南岳已然大兵压境,但他们此刻尚在岳国境内,一直不曾越过我离国边境,既是如此,我们便该稍等一等,以不变应万变,且看看南岳那边,到底意欲何为!”
闻言,离灏凌不禁嗤笑一声!
“如今天下,离国,楚国,南岳三分,这三国之中,尤以南岳兵强马壮,而他们也一直野心勃勃,想要吞并离楚两国,若非去年春时,月儿在安阳挫败岳王,也不会有早前那独孤辰,一力促成三国峰会!”眸色深沉,他低眉敛目的收起唇边笑意,冷哂说道:“朕早知独孤辰狼子野心,却不曾想这三国峰会才刚过了没多久,他便又想借我离国内乱之机肆意而动了!”
“皇上这阵子,一直忙着对付虞家,南岳那边的消息,暗线也总是禀报于我……”淡淡一笑,离灏远端起手边的茶盏浅啜一口,轻声说道:“据我所知,自那三国峰会之后,岳王便不曾踏出岳王府,也不再过问南岳政事,如今南岳当家的,真正成了那岳皇独孤江!”
闻言,暖阁之中的袁修月眸色微变了变,一时间心中思忖连连!
若说,如今调动兵马之人是独孤辰,他也许果真如离灏凌所言,是狼子野心,要违背三国盟约,趁着离国内乱之际,吞并离国,但……若是那一向喜怒无常的独孤江,她便有些难以臆测了!
独孤江,生性薄凉,且行事狠辣。
他的思维,并不建立于谋算他人,却只顾自己心中想法,是个我行我素之人。
既是那次,那他如此大动干戈,如斯调遣兵马,又所为何来?!
御书房中,离灏凌自离灏远口中得知,如今于南岳掌权之人,是岳皇独孤江后,不禁眸色又是一深!
沉寂半晌,他心思转了又转,终是抬眸冷笑道:“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如今既是南岳大兵压境,却一直不曾对离国发难,那他也必然是有所图的,若朕猜的没错,再过不了几日,南岳的使臣便该到了!”
语落,他提起笔来,低眉于御案上奋笔疾书。
见状,离萧然眸光微闪了闪,随即轻勾唇瓣:“皇上可是要与楚皇写信!”
“没错!”
眉眼依旧低敛着,离灏凌手下书写的动作不停,待片刻之后,终是停笔,他看了眼身边的姬恒,沉声吩咐道:“以最快的速度,将书信送到楚皇手中。”
“奴才遵旨!”
不敢有丝毫怠慢,姬恒恭身上前,将离灏凌方才书好的信件收起,转身出了御书房。
待姬恒一走,离灏凌抬起头来,看向站于御案前的离萧然,薄唇轻轻一勾,他淡淡笑道:“且不论他岳国意欲何为,如今我离国内乱,兵力分散在虞家和安氏一族手中,若想暂时无虞,便只得请阿煦暂时出手相助了!”
闻言,离萧然不禁紧皱了皱眉头,有些不以为然道:“皇上就不怕,他赫连煦也如独孤江一般,趁此机会吞并我离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