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还想要活,一切便还有转机!
眸色微深,他微拢着俊眉,对她轻声说道:“忘情蛊毒,虽是无解,却可以我独孤家族的血脉缓解蛊毒之痛,若是日后你服下无忧,望却前尘往事,再为与本王生个孩子,则此毒必会随着孩子的降生消融于独孤家的血脉之中……”
闻言,袁修月心下不禁冷哼一笑!
而站在门前的赫连棠虽面朝殿外,却也不禁冷笑着出声:“依着王爷的意思,这忘情蛊毒,只对独孤家的血脉无碍,既是如此,是否也就意味着,王爷的血,便可救活皇后娘娘?”
闻言,独孤辰面色微敛,转头看向赫连棠,他淡淡说道:“本王的血,确实可以缓解忘情蛊毒,却也可让那蛊物越发贪婪,即便饮血止痛,可以压制忘情蛊毒几年,甚至十几年,却也并非长久之计!”
“好了!”
冷冷开口,凝着榻前即便一身太监服饰,却仍旧俊美的让女人窒息的独孤辰,袁修月淡淡说道:“王爷的意思本宫明白了,不过本宫只想跟王爷说一句话,也想请王爷记住本宫这句话!”
“你说!”
听着她淡淡的语气,迎着她淡淡的眸,独孤辰的心,一直在往下沉,不停的……一直往下沉……
见独孤辰面色变幻莫测,袁修月心下微窒,语气却仍旧是淡淡的:“虽然,独孤江下毒害我,但我却不会如他一般,让两国再起战事,还请王爷速速将南岳军队撤回,还离岳两国与和平安宁!”
闻言,独孤辰不禁面色一变:“那你呢?”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我?!”
娥眉淡淡一挑,袁修月苦涩抿唇,轻抚胸口,强忍住那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她淡淡笑道:“这里有我深爱之人,有我孩子,我舍不得离开他们,更舍不得将他们从我记忆深处抹去……日后我能活一日,便多活一日,即便心痛难耐,这却也是一种我想要的幸福!”
喝下无忧之毒,便会忘却前尘。
可如今,她在离国,有夫有子,岂会去喝那无忧之毒。
相爱,却不能相守。
已然是人间最大的痛苦!
而忘掉离灏凌和她的孩子,于她而言,便是生不如死!
与其让她忘掉他们,她倒觉得自己还不如死去……
至于……为他独孤家开枝散叶么?!
与她投毒的是他们,最后还要她为他生孩子?!
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让他们独孤家做梦去吧!
她希冀着,独孤辰的到来,可以与袁修月一线生机!
待汀兰和众宫人一走,寝殿里便只剩下袁修月、赫连棠和独孤辰三人。
一时间里,她们三人都都不曾言语。
整座寝殿里,便只有炭火恣燃声,和那更漏下沙的簌簌之音。
微微抬眸,迎上赫连棠晶莹剔透的眸,袁修月视线微转,看向她身后正低眉敛目垂首而立的独孤辰。
静窒半晌儿,见寝殿里安静的过分,她不禁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情绪:“如今离岳两国,皆都重兵压境,王爷何苦来的,要冒险来这离宫之中?!”
闻言,一直在等着她说话的独孤辰不禁薄唇浅浅一勾。
而赫连棠则不动声色的向后移步,行至寝殿门口,倚门而立。
终是轻抬眸华,凝向龙榻上的袁修月,独孤辰声音温和,却透着与生俱来的那份冷静:“本王因何来此,离后该是心知肚明才对!何苦要如是多此一问?”
“本宫该心知肚明么?”
轻蹙眉心,眸中光华闪动,袁修月迎着独孤辰的俊逸出尘的眸:“本宫倒觉得,本宫该活的糊涂一些,人们不是都说么?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啊!”
听她此言,独孤辰一阵缄默。
沉默片刻,他方再次幽幽出声:“你聪明慧洁,无论是该知道的,还是不该知道的,应该全都了然于心,又何必继续装糊涂?今日我来此,只为开门见山的让你知道,你身上如今中了我南岳的忘情蛊毒,此毒……乃是我差人所投……”
“呵……”
忍不住哑然失笑,虽然袁修月早已料到,独孤辰在见到她后,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但是此刻果真见他如此,她却真真有些动怒了!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深凝着独孤辰略显晦暗的双眼,轻拧眉心问道:“此毒果真是王爷所投么?王爷当初既是已然放手,如今又因何投毒?又是如何与本宫投毒的?”
“因为……我不甘心!”
眸色闪烁不定,却终是深深的而又贪婪的凝视着袁修月惨白的俏脸,独孤辰轻勾唇瓣,无奈叹道:“因为回到南岳之时,我便一直在想,在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而女人更是如此,即便……我的对手是离帝,我也也丝毫不想退让!”
“独孤辰!”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袁修月第一次唤出独孤辰的全名,但只这一声之后,她却因气息不稳,而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
听着袁修月的咳声,独孤辰心下抽痛。
脚步微启,他想要上前,却见她伸手扶住胸口,说话的语气如冰霜一般严寒:“他如此残暴不仁,根本就不是身为君主的料,你……你到底还想护他到什么时候?!”
对她下毒之人,不是独孤辰!
一定是独孤江!
她当然知道,此刻独孤辰将所有的事情揽在己身,是为了维护独孤江,毕竟若是如此,即便日后离灏凌抓到南岳对她投毒的证据,只要他独孤辰肯自戕认罪,身为岳皇的独孤江仍旧可以全身而退!
毫无疑问,他如此行事,是对两国最有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