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朝着自己走来,离灏凌的步子,也跟着迈起。
“皇上,事情谈完了么?”
与离灏凌于帐外不远处相会,袁修月淡淡出声问道。
“谈完了!”
轻抿薄唇,揽着她的肩头一路回返寝帐,离灏凌轻笑着说道:“只是一些小事罢了,你不必太过担心!”
“小事么?”
凝眉轻喃,袁修月抬头迎上离灏凌的眼:“方才,袁成海与我说,此事关系到你的安危!”
因袁修月对离萧然的关切之意,离灏凌眉心一皱,心下顿生不悦之色:“我以为,月儿心中所关心的,会是离灏凌,可你此刻却在担心我的安危!”
听闻从眼前之人嘴里提起离灏凌,袁修月微蹙了蹙眉头,而后轻笑着叹了口气。
这男人,此刻这是在吃他自己的醋么?!
微抬眸华,凝着他的眸,她轻笑着说道:“方才袁成海离去之时,曾与我提及,如今可以帮的上先生的,便只有岳王,请我去与岳王借兵……他还说,此事即便他不提,先生你也会与我开口!”
“不会!”
斩钉截铁的出声对袁修月摇了摇头,离灏凌刚要拥着她进入营帐,却忽闻安太后的声音在中军大帐方向响起:“然儿,哀家有事要与你谈谈!”
闻声,离灏凌脚步微顿。
紧皱着眉头,转过身来,他远远的看向安太后,却迟迟不曾动过脚步。
与他一起,淡淡的瞥了安太后一眼,袁修月轻声叹道:“先生还是去吧,我自己回帐即可。”
闻言,离灏凌眸色微暗,却是依言抬步,再次朝着中军大帐方向走去。
目送离灏凌一步步走向安太后,袁修月眸色微深。
她想……
如今,朝廷大军已到,离灏凌对安氏一族撒开的这章大网,也该到了收网之时了!
只是,不知事到最后,等待安太后,和她父亲袁成海的,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心中,如是暗暗思忖,袁修月一直深凝着离灏凌的背影,直到他随安太后进入中军大帐,帐门外再没了他的身影,她还迎着微风站在寝帐门外,一直不曾进入帐中。
“姑娘?”
见袁修月一直不曾动过,杜生不禁出声相唤。
拢回心神,袁修月转眸看向杜生:“带我去岳王寝帐吧!”
“呃?”
神情微怔了怔,杜生点头应道:“奴才遵命!”
——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独孤辰的寝帐,居然被安排在距离中军大帐很远的地方。
自寝帐一路而来,袁修月足足走了有一刻钟的工夫,才如愿抵达独孤辰的寝帐所在。
寝帐中,独孤辰独自一人,正闲坐桌前,摆弄着棋盘上的几颗棋子。
在他身侧,雷洛方才禀报了自己探得想的消息,正极力劝说着他,想要让他离开安氏行营,尽早返回南岳。
不过,那人是狼。
如今这个局本就有些乱,若再将狼引来,岂不是乱得一塌糊涂了?!
——
时候不长,杜生便端了早膳进来。
这边,杜生才刚将早膳摆好,却见帐帘再次从外面被人掀起。
微抬眸,入目是袁成海略显僵滞的脸庞,袁修月面色微变了变。
心思飞转,大约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袁修月哂笑了笑,蹙眉轻道:“大元帅何以去而复返?”
闻言,袁成海面色微沉!
“修月……为父我……”
硬着头皮缓步上前,袁成海脸色黯然一片。
静静的,迎视着袁成海微暗的视线,袁修月苦笑着说道:“难得,大元帅竟还记得,你是我的父亲!”
“修月……”
脸色再次一黯,袁成海行至矮桌前,语气低哑:“为父知道你……”
“慢着!”
伸手端起桌上的粥碗,袁修月淡淡抬眸,看向袁成海:“别左一句为父,又一句为父,你千万莫要忘了,两年以前,我自安阳回返时,你便与我断绝了父女关系。若说早前,你我还有些父女情分,那么,自你不顾我和哥哥的死活,投靠安氏一族时,我们之间,便已成路人,更逞论,你还想要杀我……亏你这为父二字,还能说的出口!”
袁修月的话,说的极为淡漠,让袁成海哽在喉间的话,生生卡在那里。
静窒半晌儿,他方无奈叹道:“以前,都是为父的错,但为父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
黛眉紧拧,袁修月冷眼看着袁成海,“好一个没办法!”
脸色蓦地一沉,她语气咄咄道:“想当年,你与凌氏暗通款曲,最终害的我母亲枉死……此事,我可权当你当时不知情,但后来呢?那一年,你那年执意要送我离开,那也是没有办法么?亦或是当初我从安阳回返,你要与我脱离父女关系,也是没办法?还有……你背叛皇上,让我背负叛贼之女的罪名……你与安太后欲要置我欲死地……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没办法么?”
闻言,袁修月眸色微敛了敛。
袁修月字字铿锵,将过去之事一一列举。
而他,确实亏欠了她的!
见袁成海不语,袁修月浅浅的抿了口粥,淡淡抬眸:“大元帅,你我之间,多说无益,过去的那些事,你到底是薄情还是没办法,我也不想追究,此刻我但求你立即便从我眼前消失!”
“修月!”
蓦然抬头,袁成海直勾勾的望入袁修月的眼底,而后……竟在她的注视下,当着杜生的面,朝着她生生屈膝而落。
心,猛地一抽!
眼看着自己的生父,对着自己下拜,袁修月的心,非但没有丝毫动容,竟觉荒诞莫名!
脸色微沉,紧紧盯着屈膝而跪的袁成海,袁修月拧紧眉心,讪然一笑,脸上让人看不出喜忧:“人都说,身为女儿,若是被生父跪拜,便会天打雷劈,可眼下天空晴好,也不见有雷要劈我,看来你我之间的父女情分,是真的早已断了。”
“修月!”
虎目含泪,袁成海跪着向前挪动一步:“如今朝廷二十三万大军,就像是一座山一般,压在安氏一族头顶,可解安氏之忧的,便唯岳王一人,为父知道,他喜欢你,只要你去求他,他一定……”
“袁成海!”
砰的一声,将手里的粥碗摔落袁成海膝前,袁修月的声音,冷的仿若千年寒冰:“方才我明明已然与你说过,你我之间,早无半分父女情分,让我出面去求岳王么?你此刻说这话,简直无耻至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