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还真舍得!”
小心翼翼的怀抱着小小婴孩儿,赫连棠满心满眼都是感动,“儿女,都是母亲的命,让儿女立身,就像是在割着母亲的肉,臣妾知道,皇后娘娘对臣妾好,不过皇后娘娘太宠爱小帝姬了,臣妾实在不忍夺娘娘心头所好!”
闻她此言,殿内众人顿时皆都松了口气。
对袁修月轻眨了眨眼,赫连棠轻道:“虽然臣妾不会抚养小帝姬,但……还请皇后娘娘,日后将小帝姬交由臣妾来教导。”
“皇嫂!”
眸中,波光闪闪,袁修月轻咬了下唇,展颜一笑:“本宫求之不得!”
日后,她的女儿,跟着赫连棠,保准不会有错。
“我错过什么了么?”
自殿外而入,离萧然姗姗来迟。
赫连棠笑着转身,蹙眉道:“你来的太晚,错过太多,今夜当罚!”
“我认罚便是!”
如沐春风的笑着,离萧然先对钟太后和离灏凌行礼,这才在袁修月身前站定,将一只檀木锦盒,递到了赫连棠手里:“这是我送给小帝姬的贺礼,暂时先由王妃保管吧!”
见状,赫连棠眉头一皱。
把孩子重新递回给袁修月,她将檀木锦盒打开,而后双眼瞬时大亮:“这东西,是你家养的么,怎么又有一对?”
离萧然不以为然的轻笑了笑。
抬眸之间,见袁修月正目光灼燃的看着自己,他洒然一笑,转身行至离灏远身侧坐下。
不多时,酒宴开席,舞姬献舞。
席间众人热络,离萧然却不停的在往自己嘴里灌酒。
离灏凌见状,不禁转头看向袁修月。
而此时,袁修月的视线,也停留在离萧然身上。
酒过三巡,不曾被大殿里的气氛渲染,离萧然默默离开。
“先生……”
不知何时,已然等在殿外,袁修月见离萧然出来,脸上笑容依旧:“陪我走走可好?”
离萧然轻点了点头,随着袁修月缓步长廊之中。
也不知走出多远,两人仍是默默无语,袁修月微微顿足,转眸看向离萧然:“花姑娘都走了,先生还在苦恼什么?”
闻言,离萧然的脚步,亦是瞬间一滞。
微转过身,看着眼前自己爱了多年的女子,他深邃的眸海中,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我只是不想伤害她!”
“是么?!”
深凝着离萧然的眼,袁修月语气里,满是疑问:“先生从一开始便知道,她喜欢先生,那日醉酒,纵然是她将你绑去了阜都,酒醒之后,先生仍旧可以脱身,既是不想伤害她,你却又为何一直住在花府?”
“我……”
因袁修月的话,离萧然心下一荡,薄唇轻启,却只道出一个我字,便再无其他。
她说的,都对!
而他,无言以对!
见离萧然如此,袁修月轻笑道:“先生答不出?”
离萧然苦笑,转头看向长廊外。
袁修月说的对。
“很简单!”
重新踱步回到膳桌前,袁修月端起茶盏,浅啜口茶,说话的语气,云淡风轻:“花姑娘,今日离宫后,你先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吧!”
“皇后娘娘!”
花依依杏眼圆睁,檀口微噏!
“花姑娘,找个男人嫁了吧!”
依旧重复着这句话,袁修月脸上的笑,意味深长……
与袁修月告别之后,花依依便乘车离宫而去。
坐在马车里,看着车外不停后移的一座座宫殿,巧儿一脸担忧的凝着身边的主子,眉头皱的极紧:“小姐,我们真的不去跟宁王殿下道别么?”
她们家主子,对离萧然的感情,她从始至终看的最是真切。
只是,她家主子,为了那个男人,如此付出,眼下真的就这么轻易放弃,岂不太过可惜?
“不必了!”
一脸疲惫的闭上双眼,花依依靠在车厢上,“他现在想要的,不是我去与他辞行,而是我不要在出现在他的面前。”
昨日,她抵达夜溪宫时,离萧然正与袁修月饮茶。
本来,她该直接进去。
但她没有。
因为,她看到了离萧然脸上的那抹淡泊恬然的浅笑。
那抹笑容就像是一道阳光,直直照入她的心口,但可惜的是,他的笑容,永远只对袁修月,从来不曾为她绽放。
哪怕,她只是远远的看着。
只要他看到她一眼,那抹笑容也会瞬间冰封。
晶莹的泪,再次滚落。
轻抿唇间咸涩,唇角溢满苦涩,花依依微扬着头,睁眸凝向车窗外如墨的苍穹。
她只一味的坚持着自己心中所想,竟从不觉得,自己身为女子,在他面前,到底有多么不堪……
……
盛夏的天,如婴孩的脸,说变就变。
就如今日,晨起时,还是艳阳满天,才刚过晌午,便暴雨倾盆。
桃源居里。
离萧然双手背负,一脸沉静的站在窗前。
窗外哗哗的落雨声,已然将杜生禀报的声音掩去,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黯然一笑,举眸望向如墨般的苍穹。
她走了。
她以为她走了,他的心里便能轻松些。
但是结果呢?!
薄唇苦涩一抿,离萧然眸色黯然的抬起手来:“依依,此一去,需相忘,莫相望!”
“爷!”
犹豫半晌儿,终是开口,杜生低声说道:“依依姑娘,对您所做的一切,奴才都看在眼里,这么好的姑娘,真的少见……”
“别说了!”
淡淡的语气里,透着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忧伤,离萧然轻叹一声,转头看向杜生:“给长乐帝姬的百日贺礼,可有差错?”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