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牛发现了更震撼的事——它的脸距离地面太近了！

“够了！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吧。你个蠢货！”小牛生气道。

林甚嚣刚刚斩灭最后一把追击的飞剑，就听到了小牛生气的声音。

林甚嚣吃了一惊，提牛的右手瞬间就松开了。

“扑通——”

小牛掉落在地，在连续翻滚了十几个跟头之后，它终于停了下来。

“咳咳……”

小牛甩了甩头，甩去满脸的尘土，一脸生气地瞪着林甚嚣。

“刚刚……是你在说话？”林甚嚣试探着问道。

“你是何方神圣？竟然来踢本王的场子。”小牛已经豁出去了。林甚嚣的谦逊有礼更加助长了它的气焰。

“你的……你的场子？”林甚嚣迷惑了。

“装傻充楞这招已经过时了，你的表演太低劣了。哼！”小牛竭力维持着饱满的气势，稳定住微微发颤的双股。

“这么说，你是……”林甚嚣渐渐明白了过来。

“如你所想，本王是一位尊贵的穿越者。念你年幼，暂且饶你一次。滚吧。”小牛言辞锋利，相当刺耳。

“明白了。”林甚嚣没有想到，穿越者不仅仅有人的形态，还有牛的形态。眼前的这头牛，真牛！

“明白了还不滚！”小牛咄咄逼人。

这个时候，正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时候，趁林甚嚣知道的还不多，小牛要彻底赶走对手。

“呵呵。”林甚嚣笑了，“你大概还不知道我是谁。”

“我没有兴趣知道。”小牛冷冷道。

“嘿嘿。我猜你大概会对这片草原有兴趣，还有你的命。”林甚嚣非常谦逊地说道，那语气稳得不能再稳。

“你到底是谁！”林甚嚣的话让小牛打了个寒战，倒不是小牛胆小，它就是被吓大的。撂几句狠话，还远远不足以吓到小牛。小牛所忌惮的，是林甚嚣那危险的语气。

只有实力相差悬殊的强者才会有的语气。这样的语气模仿不来。

这是一种实打实的自信。就仿佛初升的旭日微笑着说要照亮这方大地。

林甚嚣就是那轮旭日，小牛就是草原上不堪一击的夜幕。

小牛曾经非常骄傲。它对林甚嚣这种语气太熟悉了。那正是曾经它惯用的语气。曾几何时，威风如它小牛，也要角色互换了？

“不了解对手，就敢大放厥词，恐怕你不是白痴就是傻子。”林甚嚣淡淡道。

“你到底是谁？”小牛已经蔫了。

“嘿嘿，我没有义务告诉你。”林甚嚣已经占据了上风。

“……”

小牛已经汗如雨下。这次它恐怕要折在这里了。

“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求我的话。”

“……”

士可杀不可辱。小牛的怒火开始上升。

“不过算你幸运。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简单些，叫一声大哥，我就告诉你。”林甚嚣微笑道。

这已经很公道了。小牛对林甚嚣服个软，就能换来自身的安全。况且，严格说来，这种情形归根到底还是小牛咎由自取。

然而，小牛自命不凡，如何能轻易低头？它可是天下无双的王者。若放在以前，岂能任这个少年羞辱？无奈它魂穿为牛，实力大幅缩水，奈何不得眼前的少年。

“你也不用不服气，等你打得过我，也可以把今天的账讨回去。”林甚嚣见小牛眉头紧锁，继而补充道。

“哼！”小牛狠狠瞪了林甚嚣一眼，不甘心地喊道，“大哥。”

“这就对了。初来乍到，自然要入乡随俗。像你这样魂穿为牛的人，千万不要以为自己以前多么厉害，现在就依然厉害。你虽然拥有牛的身躯，但不一定牛气。记住，这里是秦汉大陆，我不管你曾经是大佬还是菜鸟，在我的地盘听我的。”林甚嚣语重心长地教育了小牛一番。

小牛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已经把林甚嚣骂了千百遍。

“我呸！如果我魂穿为人，哪里还能轮到你小子嚣张！看出来了，你小子就是小人得志，说不定还有大靠山，狗仗人势的东西，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不可估量的代价！”

这些话小牛并没有说出来。

小牛现在是敢怒不敢言。

其实小牛想错了，即使它魂穿为人，也奈何不了林甚嚣的，就算是一百个小牛同时出手也不行。

“做了错事，就要勇于承认。难道你不知道？那些飞剑是你的吧。我在天上飞得好好的，你用飞剑突袭。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谋财害命是什么？不，你就是一个胆小鬼，连和我正面对抗的勇气都没有。”

林甚嚣滔滔不绝，而且义正辞严。小牛连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是的，错在小牛。它不该觊觎林甚嚣的财富，更不该主动袭击林甚嚣。

小牛越想越气。他娘的，就不该招惹这个煞星。是它自己手贱了，召唤飞剑刺杀林甚嚣。

小牛已经明白了，如果它没有手贱地祭出第一把飞剑，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破事儿。这个面目可憎的少年就是它自己一手招来的啊。

事已至此，小牛只能压下对林甚嚣的仇恨以及自责，摆出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

“敢问上仙名讳，本王……不，小人知错了。”小牛讪讪道。

“我不是上仙，你也不是小人。”林甚嚣微笑地纠正道，“我是人，你是——小牛。”

“我艹，本王被区区一个人给秒了啊。这太耻辱了。对方居然只是一个人，并非法力高深的上仙。不对，如果对方不是上仙，如何破得了我的飞剑？”小牛继续腹诽。

“我叫林甚嚣。你可以叫我甚嚣兄，当然林大哥也可以。”林甚嚣相当大气，“对了，你有名字吗？没有的话，我干脆叫你小牛好了。”

小牛张开了嘴，但不知道说什么。

“你有让我回答吗？这个蠢货。”小牛继续腹诽。

林甚嚣没有在意小牛的情绪。像林甚嚣这样的人，掌管十万精锐士兵的优秀统帅，早已看穿小牛的心路历程。

眼前的小牛独占一方草原，又坐拥上百把飞剑，必然有几把刷子。草原宁静祥和、干净整洁、井井有条，必然经过了悉心打理。这些事恐怕不是独霸一方的小牛自己动手的，那就是小牛的仆从。

一个心高气傲的魂穿小牛，遭到了林甚嚣的当头一棒。想都不用想，小牛会有什么情绪。不忿、厌恶、仇恨、恐惧、不甘……

林甚嚣懒得去想，他想开始自己控制穿越者的事业——从眼前的小牛开始。

“给你一天的时间重整旗鼓。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再来。输了可不要抱怨我没有给你机会哟。”说罢，林甚嚣扬长而去。

小牛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风中传来林甚嚣渐去渐远的声音，“不要试图逃跑，所有的地方都在我的手心。做人，诚信最重要，不是吗？”

逃？还是不逃？

林甚嚣最后那两句话很可能是诈术，但是，有一句是不错的——做人，诚信最重要。小牛不知道诚信是不是做人最重要的素质，但是它知道那一定是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