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了吗?”
“不知道,他结不结婚都不关我的事。”苏菲露出无所谓的表情。
殷欣听苏菲说这话觉得哪里好像有点不对劲,有什么问题一时又说不上来,她向周围看了看,餐馆里开始有顾客进来,她看了看手表,已经六点半了,这顿饭两个人不知不觉中已经吃了一个多小时。
苏菲见殷欣看手表就问道:“你晚上有事?”
殷欣摇了摇头,说:“没事儿。”
“那再坐会儿,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咱们聊聊天,我跟你说,这几个月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苏菲的脸微微泛红,看来是酒精发生作用了。
殷欣也觉得自己的脸上发热,她看了看窗外,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路上的人们打着雨伞,行色匆匆。她看了看苏菲问道:“你一个人租房子?”
苏菲点了点头:“我来的时候刚好没有人合租,后来中介给我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合租,我一个人住惯了,就回绝了他。”
“一个人住也挺好的,清净。”
“你呢?”
殷欣把她跟王英合住的情况说了,苏菲说:“合租的好处就是有信息来源,有人说话。”
“是啊,我跟王英经常聊天儿。王英跟我说,好像有很多来这里的中国人回国了,也有的去了别的国家。”
“是吗?还是你消息灵通,说说看。”苏菲好像很惊讶。
殷欣看苏菲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就绘声绘色地讲起了她跟王英聊天的一些事。她说:“王英说她的公司有一个中国来的研究生,本来在中国的一个研究所搞研究的,来公司上班第一天,老板让他拿着扫把在车间里扫地,他跟老板说‘我在中国是搞研究的’,老板说‘我现在只缺一个扫地的’,结果他一气之下,趁着去银行开户口的机会,到机场买了张机票回国了。”
“真的?好样的!”苏菲的眼睛放出光来,露出钦佩的表情。
“王英还说,她听朋友说,有一个中国来的工程师,在一间公司做了一年多表现挺好的,公司刚好进了一套德国的设备,就派几个人去德国学习,结果她在德国期间失踪了,听说去了美国。”殷欣把王英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又接着说:“她现在在申请加拿大移民。”
“是吗?”苏菲的脸上又露出欣喜的表情,说:“殷欣,以后有机会我们应该经常出来吃吃饭,聊聊天,我也可以知道多一些外面的事情。”
“好啊!”殷欣也高兴地说,看看餐馆里的顾客越来越多,她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苏菲点了点头,把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招呼服务员结账。
从餐馆走出来,两个人拿出雨伞向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殷欣问道:“你上次跟我说行政部有一个人自杀是怎么回事啊?”
“噢,这个我是在跟reric吃饭的时候听他们在说这件事,他们当时讲的是英语夹着方言,我听了一个大概。好像是行政部有一个叫eve(伊芙)的职员,也是公司的‘老人’,今年年初行政部重组,本来她被派到一个项目做书记(办事员),她不愿意去,跟莉莉发生了争执,后来五月份就跳楼了,她去年年底刚生完孩子。”
“产后忧郁症?”殷欣插了一句。
“不知道,大家都这么说,案件也是这么结的,但是行政部的重组却停了,每个人都人心惶惶,担心自己会被派去工地,也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改。”
“噢,难怪我每次去行政部都感觉那里的气氛很不好,很压抑。”
“我也是不愿意去行政部。”苏菲停了一下,说:“你上次不是说ange好像人挺怪的,听说这件事好像跟她还有点关系。”
“ange?不可能。”殷欣停住脚步,瞪大了眼睛看着苏菲,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真的!我也是上次吃饭的时候听reric他们说的。”苏菲也停住了脚步,看了看殷欣,“他们说eve刚去世那几天,ange请了几天假,结果那几天公司的同事们分开几天去她家吊唁,在eve的家里每次都看见ange在那里,所以大家都猜测这件事可能跟她有点关系。”
殷欣想着中午跟安琪拉聊天时的情景,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她迟疑着说:“不会吧?我今天中午还跟她一起吃午餐,没觉得她哪里不对啊!而且,她是我们技术部的,eve是行政部的,她们都没什么机会打交道。”她边说边迈腿继续向地铁站的方向走着。
苏菲跟殷欣并排走着,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你看ange在公司的处境,还有她的行为举止,我行我素的,好像很孤僻。”
“那也跟eve扯不上边儿啊?”殷欣还是弄不明白。
“我是觉得她是故意表现得很孤僻,她不想别人跟她亲近。你来之前,好几次我想跟她一起吃午餐,结果你猜怎么着?她躲着我。后来,我就再也不去找她了。”
“哦?这么说,今天中午她肯跟我一起吃午餐还聊天儿,是很给我面子了?”
“我看也是。”苏菲点着头,接着又看了看殷欣,说道:“嗨,别想了,反正这事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
殷欣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已经到了地铁站,她们分手告别,分别踏上了不同方向的列车。
虽然已是晚上七点多了,地铁车厢里依然有很多人。殷欣站在车厢里,手拉着吊环,想着刚才跟苏菲的对话。她知道苏菲的学历高,所以对她自己的要求也很高,她将来是要出人头地的,而自己跟她不同,自己只是一个本科生,这辈子搞搞设计就行了,将来跟肖军结了婚,重心还是得放在家庭里面,所以现在自己在新加坡,不管做什么工作,只要把这两年的合约做完了,该看的看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就算达到了,对新加坡,自己只是个过客,身边的事听听也就算了。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坦荡多了,她衷心祝愿苏菲能够按照她的计划前行,同时也在为她担心,毕竟这是在远离亲人朋友的异国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