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憨来了,兰香热乎乎地喊着爸,老憨紧张地观察着四周,招呼兰香进了屋,在怀里掏了半天,摸出个纸包,一层一层打开,一个黄橙橙的蛋糕被递到兰香手里,兰香接过来几下就塞进了肚子里,被噎的直伸脖子。老憨将纸点燃扔进灶台下,端了碗水递给兰香。
“大着肚子,没点细粮怎么行”老憨说完在兜里拿出几块肉干,递到兰香手里。
“烧点开水泡泡”前院三姨太撕心裂肺的叫声吸引了老憨,这是谁家女人在生娃,兰香张开嘴:刘家。
老憨转身出了屋,没有马车,马早被日军编个理由拉走了。
三姨太一声接一声的叫唤,兰香很担心,开了门去了刘家大院。产房外面刘友兴急的团团转,口中喊着孽畜,恨不得冲进去。兰香进了屋,产婆正在按着三姨太的肚子,看到兰香进来,毛巾扔给兰香,兰香按在热水里,拿出来拧了下递给产婆。
“你来”兰香吓得一哆嗦。
“哎,你这丫头,怕什么啊!按在小便上”产婆没什么文化,不知道有私处一说,兰香按着产婆的吩咐,做的很用心,三姨太抓住了兰香的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俩人手里的汗,谁都不比谁少。
这个冬天来的特别早,也出奇的冷,入了冬还没落雪,干冷干冷的,寒风把枯枝吹得瑟瑟发抖,日机不断的在林子上空盘旋,生火做饭都不敢,更别提取暖了,生粮把翠翠吃的腿都肿了。
“踏马的,老子进趟城,金萍、柱子”
“也算上俺”
“行,”
一行人出发了,柱子三人加上另外一个男人,柱子很好相处,柱子从不讨论别人的,和自己没一点厉害关系,干嘛强迫自己去看不顺眼。
县城很萧条,天气冷、街上很冷清,风把枯草卷到街上,又滚进沟里。几个警察捂着单薄的棉大衣,冻得哆哆嗦嗦,街边的小贩跺着脚不停的走动,小碳炉支着摊位,摆着几个烤的发黑的地瓜,有气无力地吆喝着。
翠翠走上前,小贩乐颠颠的收起摊位就回了家。几个地瓜,皮都没剥就塞进了几个人的口中。
“糙踏马的”翠翠把地瓜吐在地上,领着人绕进了巷子里,城很小没转几下就来到街口。饭馆的幌子,被风摇的不停的在几人的眼前晃荡,门口停着日军的三轮摩托,翠翠摸摸腰里的刀,一行人就大大方方的进了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