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的，用谁的，难道用我的？”云逸语出淡淡：“我当初创他出来，本就是为我挡灾所用。”

雅也赞同，先是点头，而后叹了口气：“可惜，分身之躯毁去，你的分魂化身如今已无大用，也就双魂融合还能使使。这门秘法的诸多好处，你是再享用不到了。”

“我如今大仇已报，进境慢些也不打紧。”云逸倒不在意：“而且，分身如我，是我的第二条命。被那些女人杀死一次，如今我已再无亏欠之感，心里比较先前舒畅了许多。”

“你倒是想得开。”雅嘀咕了一句，随即好奇：“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云逸闻言，身形僵住，一脸茫然。自亲族惨死，他的人生，便只剩下了复仇。可如今，云逸大仇已报，却发觉自己头脑一片空白，竟是不知以后该做什么。

重回云家？震慑云家众人？

以云逸如今本事地位，做到这点并非难事。

可十多年过去，云逸经历了太多事情，被时光冲淡了太多东西，当日少年离家时的悲恨情绪，如今已是难以体会。

重回云家之事，对于如今的云逸，可有可无。

如今的云逸，已不知道该做什么。

雅也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竟把云逸问住，又是心酸又是好笑，再问道：“没有打算？那梦想呢？你总有梦想罢？以后的日子，我与你一起实现你的梦想如何？”

“梦想？”云逸低低自语，咀嚼两字含义，他神情恍惚，双眸失神，思绪回到自己孩童之时。

云家。

一个十岁孩童，不知天高地厚，当着族里亲长，站上圆凳，信心满满，指天大喊：“我以后要做人族圣皇！”

母亲听乐，众多亲长抚掌大笑，连赞孩子志气。

道出豪言壮语之后，十岁孩子兀自不休，缠了母亲取来长石立于院中，自己爬上石头，一点一点，认认真真刻下“梦想”二字。

自此以后，那个孩子倍加勤奋，文武并重，向着遥不可及的人族顶峰奋力登攀，全没想过失败可能。

那个孩子愚蠢，却很耀眼。

而如今的云逸，自许聪明，却被无数挫折消磨了信心，早已失去那向上登攀的勇锐之气。

心痛鼻酸，一行清泪流过脸庞，云逸伸手擦拭，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擦不去。

“真可笑！我可是暗殿之主，刺客之王！这样的我，竟然因为少时舍弃的梦想落泪！”

“是因为不甘心么？”

云逸惊讶，一边擦拭，一边暗想。

雅默默无言，静静看他。

止了泪水，吸了下鼻子，云逸苦涩一笑：“梦想？曾经有过，人族圣皇。可梦想，终究只能做梦想想……”

“人族圣皇，不是谁都能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