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阿，程立家。

天色尚早，程立搂着妻子曾氏，仍然在温柔乡中。

倏然，程立睁开了双眼，仔细聆听。

“夫君，怎么了？”

程立举手拦住曾氏，示意她噤声。

屋外陆陆续续传来不少人的脚步声，程立眉头一皱。

弄出这么大动静包围程立家，想来想去只会有三个人。

桥太守如今病重昏迷，尚未苏醒，应不是他所为。

代县令王度在鸡头山一役失踪，即便回到东阿，和他无冤无仇，也没有理由会包围程家。

剩下的，便只有那日在家中大肆呼喊，想要招揽他的贼酋陈白了。

东阿县不是还有数千守军么，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程立似乎想到某种可能，脸色变得惨白。

程立的妻子曾氏躺在床上，看程立的表情吓了一跳，又不好开口，只有拉着程立的衣襟。

“咚咚咚”

屋外传来沉重的敲门声，程立看了一眼妻子，温柔的说道：“夫人莫急，某去去就来。”

快速更衣正冠，程立走出屋子。

“来了。”

走到门外，程立的手放在门把上，迟疑了片刻。

该来的，终究会来。

程立叹息一声，打开木门。

门外果真如他预料，站着陈白。

陈白见程立开门，笑道。

“仲德兄，别来无恙。”

程立闻言，面色一僵。略一偏头，见屋外站了近百人，想必传闻的四百贼寇，全都在这儿了吧。

程立抱拳，说道：“请给某一些时间，向贱内托付一些家事。”

陈白对于程立的察言观色很满意，如今三百人全围在这里，也不怕程立会逃走。

“去吧，仲德兄，不急的。”

程立嘴角微微抽了抽。

仅凭不急这个词，程立便已将现在情况推测个大概。

贼寇入城不着急，要么是守将全部战死，要么是被守将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