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唉,以前也有人将受伤的鸟儿、狍子什么的带到这里来,但都被林政科的人带走了,说是交给上一级救助站,他们更有条件对这些动物进行救治,可这些动物被带走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公然问:“这些动物去了哪里?”
老太太不满地说道:“它们去了哪儿你们还用问我呀?这不是兔子头顶上的虱子,不明摆着的事吗……”
“你不知道瞎咧咧什么?”老头怒斥着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不服,说道:“都是你,你要是不脱口,他们带不走那两只鸟。我想起它们就可怜,那只受伤的鸟儿不吃东西,另一只也跟着不吃,我们给那只上药,另一只就瞪着眼珠子看着我们,担心我们伤害它,又希望我们把它治好,比人都懂事,看得我怪心疼的。等你上完药,撒开它的时候,那只没负伤的鸟就围着这只鸟开心地叫着,特别高兴。然后两个人才一块吃东西。我说等鸟儿伤彻底好了再让他们带走,有这十多斤玉米,家里还有二十多斤高粱,再喂点别的……”
老头说:“你胡叨叨什么,我说不让拉走就能不拉走了,要是有当官的惦记着这口野味,你能留得住?”
“也倒是……”老太太听老头这么说就不言语了。
薛家良说:“我就是县纪委的,据我所知,咱们县里的领导,没有对这个感兴趣的。你们快点告诉我,是什么人拉走了鸟儿,拉到什么地方去了,那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吃它是要犯法的。”
“这个……他们就说是林政科的人,具体是谁我不认识。”老头支支吾吾地说道。
老太太倒是心直口快,说道:“我认识,是林政科的副科长,他说春节期间没人照顾它们,给大鸟找了新家,另外那辆带斗的车我也认识,上次就是他们把那只受伤的狍子拉走的……”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胡说什么呀?”老头又呵斥道。
老太太说:“我不是胡说,本来就是真的,那辆车和那个司机我见过,车门上还写着天下野味餐厅连锁店。”
“天下野味餐厅?你确认是几个字?”薛家良问道。
老太太说:“没错,这几个字我还是认得的。再说,上次来拉狍子的也是这个车,我当时还问,不说送到青州救助站吗?怎么是饭店?会不会把狍子当野味给炖了?林政科的人说,野味餐厅是救助站的会员单位,野生动物死了也不能扔了不是,还能换钱,更重要的是,这些野味餐厅每年都给救助站赞助钱,我一听就是骗鬼的话,这里面怎么回事我们早就知道。”
{}无弹窗薛家良开着车,直接拐上一条土路,这条土路直接通往村北的后山。
山路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很陡峭,也有滑,薛家良专注地驾着车,又绕过一座山后,在一片平坦的向阳坡地上,终于看到了救助站。
立刻,就有两条大黄狗窜了出来,它们一起冲着吉普车狂吠。
这个救助站的确如林业局局长所说,就是一个用水泥板搭建的简易房子,一边写着“野生动物救助站”,一边写着“护林员之家”。
这时,从房子里面走出一对五十多岁的老夫妻。他们穿得厚厚实实的,揣着手,注视着他们。
薛家良跟公然说道:“有狗,你先别下,呆在车上,我去问问情况。”
“你不怕狗吗?”
薛家良笑笑,没说话,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那两条狗见有人下车,就叫得更欢了。
薛家良没有理会这两条狗,他径直冲那对夫妻走去。快到他们跟前了,他用这一带的方言问道:“这两只狗咬不咬人?”
老头说:“不咬,要咬人的话我早就撵走它们了。你是哪儿的,来这儿有事吗?”
薛家良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四处打量,就看见旁边两个用木棍围起来的栅栏,圈里什么都没有。他这才说道:“我是县上的,听说前两天你们这里收到了两只大黑鸟?”
老头说:“没有,我们没看见。”
“没看见?”薛家良皱着眉反问道。
“我们不知道大鸟的事,你到别处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