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问天心里一跳，忽生了几分不详的预感，还未来的及做什么。就见扑天盖地的光芒像他笼罩过来，也分不清楚是什么颜色，只觉得脑子里空白一片。

原来死亡是这样的寂寞，他想着。

三十里外的白石公看着被一团紫气吞没的帝都，默不作声。

一千八百年后，方家村

小雨

一队人在泥泞不堪的道路上行进，精瘦的中男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撒着纸钱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着什么。俩个年纪大点的女人红着眼睛哭哭啼啼，绕着一卷卷起的草席。草席由两个年轻的人抬着。队伍的最后面还跟着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小姑娘。

他们的衣服都很破旧，但却很干净，上面打着补丁，不论男人还是女人脸色都带着菜色，身上也没有什么饰品。

在前面撒纸钱的中年男子是这一家的父亲方柳春，草席里面包着的是他四儿子方土狗，抬着草席的分别是他的二儿子方木和三方火球。在放声痛苦着的两个女人，年老些的是他的老婆李翠花，看起来年轻些的是他的大女儿方水嬅。跟在最后面的是他最小的女儿方铁兰。

四儿子方土狗是个早产的孩子，还没足月就从娘胎里跑出来，身体一向不好，是个弱气的孩子。所以起了土狗这个名字，贱名好养。可这并没有什么用处，孩子还是大病小病不断，拖拖拉拉的活到十二岁，前些日子害了痨病，硬生生熬了三个月，还是没活下来。

家里是个普通的庄户人家，一年到头要养活这一家老小就很不容易了，儿子去世也就只能拿草席一卷，草草的拿到山里下葬了。

一行人冒着小雨，把这小小的一卷草席抬到了山上，放到前天挖出来的土坑里。因为下雨的缘故，土坑里积满黄色的泥水。方家的小女儿对死亡这两个字还没有什么概念，只是呆呆地看着土坑的积水里藏着几只青蛙，看着父兄们一点一点的把那一卷小小的草席里包着的哥哥和青蛙一齐埋葬。土里是有什么吗？为什么哥哥和蛤蟆要一齐埋进去。

小小的坟莹前面立了一块小小的木牌，从生到死，从地上到地下。